“别看了。”林安尼一屁股坐了下来,声音有点颓败,“你的手机没问题。这闹钟应该是苟游他关掉的。”
胡朋傻眼道:“他为什么要关?”
林安尼烦躁道:“我怎么知道?”
一会儿,他认出这是苟游的毯子,一脚踢开:“他这人出尔反尔的,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胡朋调出苟游的号码。
林安尼皱眉:“别打了,我打过。关机。”
胡朋闻言抬头看了林安尼一眼,却还是不信邪地自个儿拨了一遍。事实证明,他打和林安尼打毫无区别,手机那头熟悉的机械女声让人烦心。
胡朋心里很是郁闷,习惯性地从怀里拿出一包劣质的红双喜。
他一抬头,就见到林安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烟。胡朋被盯得手一抖,想起林安尼不喜欢别人抽烟,他一脸“大侠饶命”地把烟往怀里放。
林安尼嗓音沙哑:“给我一根。”
胡朋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安尼就又重复了一遍。
胡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原来那包烟,心不甘情不愿地递了出去。
林安尼接过烟,往嘴里一放,还未点火,见胡朋不对劲,斜眼睨他,开了点玩笑:“怎么?一根烟也舍不得啊。”
“拿去。”胡朋又扔给他一个打火机,“又不是什么好烟,哪里好意思舍不得。可安尼,我记得你刚上高一就把这玩意儿戒掉了啊。怎么又……”
林安尼点完火,就被呛了好几口。
他一脸嫌弃地踩灭烟头,“啧,还是不喜欢。”
胡朋已经搞不懂林安尼的心思了。
林安尼却打起精神,说:“走。”
胡朋傻傻地问:“去哪儿?”
林安尼说:“车站。”
“可……”胡朋话未全部说完,林安尼已经懂他的意思。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现在去,绝对赶不上开车的时间。
一切将会是白用功。
林安尼却微微叹了口气:“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还是要去去看。万一火车延迟了呢?万一苟游想不开在车站吃了碗关东煮,没有赶上车呢?”
这些意外还真是万一,万分之一的可能。
如今的火车都是动车或者高铁,延误的可能性本就很低,偶尔也可能因为个别天气因素延误,但今天江城的天气格外好,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江城火车站售卖的食物都很难吃,苟游想不开去吃一碗关东煮,并且错过上车时间……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比第一种火车延误的几率更小。
林安尼和胡朋都知道这些,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追去了火车站。
八点十分。
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林安尼找不到一点疑似苟游的身影。胡朋去前台问了工作人员,对方说今天没有任何班次延误,一切如常。
林安尼不甘心,又上上下下地找了一大圈。
倒是把很多路人认成了苟游,却没有一个是本人。
林安尼和胡朋双双蹲在火车站门口,像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胡朋拿出了他百年不变的红双喜,往嘴里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转性的林安尼,又拿出一支来,往林安尼胳膊肘的肉上戳了戳。
艳阳天高照,林安尼穿着短袖都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