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得很明显,以至于陆续有人调侃他,还怕他太冒犯了,不好意思地向裴慕隐道歉。

裴慕隐没说什么,起身去外面抽了根烟。

燃到一半,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在缭绕的白雾里,他近距离地看清了成熟后的祝荧。

祝荧说:“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要旧情复燃了。”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祝荧问:“不怕开门见到你哥?”

裴慕隐掐灭了烟头:“你最好不要再拿他刺激我。”

他的兄长与他同父异母,作为私生子,却比他大了十岁。

这种豪门丑事根本没人敢和裴慕隐提,今天却被祝荧接二连三地拿来捅刀。

祝荧微微歪过脑袋,道:“那不说他了,五年没见,是不是该跟你做点别的?”

他的美人痣是红的,在额发间隐隐约约,再被他自己伸手撩开。

裴慕隐觉得他浑身是刺,曾经自己花了很多功夫,得以让他露出真实柔软的一面,如今又变成了这样。

“我没兴趣和你上床。”他道。

祝荧倚着墙,突然笑了起来。

他慢悠悠地问:“真的没吗?”

刚才在答题时又喝了两杯啤酒,他醉得一塌糊涂,语气也在不经意间放软,听着很能蛊惑人心。

裴慕隐觉得他不该有着悲惨的家庭背景,也不该被抛弃在十九岁的秋天,是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才对。

否则怎么会那么懂得操纵心思?

祝荧说:“我差点就要和他们介绍了,他们现在拍马屁的这个金主,以前还真的当过我的金主。”

这句话等于往裴慕隐头上泼了桶冰水,淋得他心里都渗着冷。

他想,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想要以此作践你,也没把以前那段看做金钱关系。

等到开口,他说的却是:“怎么,打算重返岗位再就业?”

祝荧听到后扭头就走,跌跌撞撞地去路边拦出租车。

裴慕隐想要把他带到自己车里,他被冷风吹得清醒了点,立即拍开了伸过来的手。

他面无表情道:“你滚开。”

裴慕隐心说Omega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再有出租车停了下来,祝荧上去后就重重关上了门。

他说了句有Alpha在纠缠自己,司机踩油门踩得飞快,喷了裴慕隐一脸车尾气。

裴慕隐气得想发笑,不禁疑惑当初到底看上了个什么棘手玩意?

他原地深呼吸了两口气,陈年积攒下来的愤怒和不甘逐渐涌出,又被强行压了回去。

自己终归不放心祝荧醉醺醺的一个人回家,开车追在了那辆出租后面。

城东的公寓很老旧,但比祝荧之前住的院子要好。

那真的是盖上“拆”字就能当危楼了,当初他陪祝荧待过几晚,朋友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得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