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烦,身体又疲倦到了极点,一时都没发现自己的红绳断了。

那是裴慕隐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没了家里的经济支援,小少爷都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

自己表示他能一直陪下去就好了,他却坚持说生日要有点仪式感。

后来他们结伴去了市外山上的寺庙,祝荧时不时走神,而裴慕隐很认真,虔诚地祈祷后,笨拙地编制了这根红绳。

那时候因为裴慕隐太过投入,祝荧问他:“你有信仰?”

裴慕隐道:“没有啊,但万一灵验呢?”

然后他把红绳系在祝荧白皙的手腕上,道:“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已经被我牢牢牵住了。”

而现在,祝荧在确定自行车没有摔出毛病不需要赔偿后,松了一口气。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吞吞往前走了几步,大概是能忍受膝盖的痛感了,再骑上了车。

周涉望着这道清瘦的背影,说没有心痒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弟弟的恋人是个很棘手的Omega。

他抬脚要走,看到了地上的红绳。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好笑,因为自己居然一眼就猜到了红绳是裴慕隐编的。

几条丝线有点松散,做的人肯定是初学者,且不擅长这些细致活。即便有心弄好,这歪歪扭扭的绳子也是极限了。

周涉示意男伴去捡,男伴不情不愿地弯腰拾起来,再凑到他怀里,晃了晃红绳。

“你哄我一下,我就给你。”男伴说。

周涉嗤笑:“别闹,我不会哄人。”

男伴意识到周涉只是把自己当做个消遣物件,并不会给多余的感情,于是悻悻地递出去。

周涉用白色的手帕把红绳包起来,那抹颜色艳得好似一滩血。

因为祝荧平时不会在外人面前散发信息素,就算是结合期无意漏了出来,也会立即压制住,所以周涉并不知道他的味道。

红绳上残留了一点香气,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玫瑰。

·

祝荧回到家时,裴慕隐依旧没回来。

他把馄饨倒在陶瓷碗里,扔掉湿透的塑料袋,再去洗了个手。

这时他才发现红绳不见了。

他以为自己没有戴,也许是之前摘掉了随便一放,就在家里找了几遍,可惜一无所获。

“不会被小裴带走了吧?”祝荧纳闷。

只是两人没有闹掰,不至于带走这种具有定情意义的东西。

想到这里,祝荧挣扎着又找了一遍,还是没见红绳的踪影。

他趴在桌上叹气,又是责怪自己弄丢了礼物,又是担忧恋人会因此闷闷不乐。

他感觉得到裴慕隐有些敏感,怕这件事情会增添对方的患得患失,便决定开学前去庙里重新买一根。

刚计划完开学前还需要做些什么,裴慕隐开锁推开了房门。

祝荧压着腿上的疼痛,尽量让走姿自然一些,然而依旧被察觉到了古怪。

“你的膝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