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荧缩回了被子里,也不回答,只是贴裴慕隐贴得更近了点,鼻尖蹭了蹭柔软的睡衣布料。

他闻到了薄荷味,在放松中再度坠入混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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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夕,裴慕隐得偿所愿买了洗碗机。

不是单纯为了自己,他也希望祝荧能够远离洗洁精。

祝荧知道他是西餐厅发工资了,估计拿的小费还挺多,装作不懂道:“去哪里捡钱了?”

裴慕隐胡扯:“你旺夫,我躺着都在生财。”

为了表示庆祝,他邀请江楼心过来吃饭,并参观事后的机器洗盘子过程。

“你可以把顾临阑带来。”裴慕隐道,“但是他不可以逗祝荧笑,也不能聊一些我不知道的往事。”

江楼心没精打采道:“别带他啦,最近我看到他就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和裴慕隐聊是聊不出好办法的,这位大少爷顾好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够呛,他选择去找祝荧分享苦恼。

“你是不知道我父亲有多凶,我偷偷摸摸给音乐学院交了申请,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不能这么用吗?你知道意思就好,反正最后被他截下来了。”

江楼心道:“我根本就没办法,可是和顾临阑吹过牛了,也不好意思和他说。”

祝荧道:“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你要出国的事情,到时候会伤心的。”

江楼心抓狂:“可是我不想出国啊!”

“不想和不会是两码事吧?你别逃避现实。再说异国恋不是什么阻碍,不用当成大问题。”祝荧说,“蒙骗的后果更严重一点。”

“说不定我有勇气学习裴哥的做法呢。”

祝荧看穿了他,笑道:“要是有这魄力,你在申请表被撕掉的时候就做了。”

江楼心道:“哎呀,我真的很喜欢他,就和你喜欢裴哥一样。”

“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急着表白了?”裴慕隐插嘴,“要我说,你就赶紧给他打个电话,把情况讲清楚,然后该认错就认错。”

“错也是我父亲的错,我哪里有错?”江楼心不服气,“你难道不知道江锡的手段有多强硬?想反抗都没辙!”

他怕祝荧听不懂,举例:“如果裴哥是在我家闹叛逆,没能出门就会被我父亲一巴掌扇回房间里。”

祝荧无动于衷:“所以?”

看这对情侣态度一致,江楼心道:“没有所以了,你们都不怕挨骂挨打,我怕的。”

参观过自动洗碗机,他更是心事重重,估计是代入了自己哪天被赶出家门的惨状。

他就是个温室里长大的Omega,娇气,有点怂,还很爱回避。

在顾临阑那边担不起男朋友的责任,在江锡和许砚这里也无法让父母满意。

走之前,他磨磨蹭蹭地拉住祝荧的衣角:“你不要告诉顾临阑噢。”

“这件事只适合你亲自说,我不会代劳的。”祝荧慢悠悠道,“除非你想我送一程。”

江楼心战战兢兢,垂头丧气地走了。

开学后,祝荧在T大遇到了顾临阑,不确定他有没有得知江楼心之后要出国的事,也不好直接问。

他很担心顾临阑还被蒙在鼓里,旁敲侧击了下,居然真的是这样。

而且不知道江楼心用了什么办法,在学籍被调到国外的情况下,还能在这里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