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哪有,是怕你给自己添困扰。”

祝荧没再回应,手机上打字不停,回复着那个给自己转了五百万的傻逼。

那笔使裴慕隐发火的钱已经原路返还,不过他没有过解释。

毕竟大少爷之前不稀罕听他说话,令误会压在自己身上那么多年。时至今日,他对此不痛不痒,也不愿意给人痛快。

令他膈应的是眼前的对话陷入车轱辘般的纠缠。

他再度痛恨起无形中的食物链,自己权势不如人,不能随性地说出想说的话,做出想做的事。

即便被骚扰,也没办法爽快地拉黑,怕实验室也跟着受连累。

[后天的饭局你会来?]

祝荧回:[我在那里不负责应酬,没有来的必要。]

[放屁,你师兄说了他们和裴家吃饭的那次你就来了。怎么,给裴慕隐面子不给我这个老朋友面子?]

祝荧闭了一会眼睛,努力地克制住了情绪,才不至于说他干嘛要给裴慕隐面子,对方刚刚还被自己爱答不理,气了个够呛。

[真的对不起。]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这行道歉,不禁有点好奇,万一裴慕隐看到了会怎么想?

由于他摊上了难以处理的桃花债,这顿晚饭吃得心不在焉,被方逸辰提醒了好几次。

祝荧自觉这饭友当得过分,告别时主动掏钱包买单。

到了深夜,他坐在窗边看书,敏锐地听到有车开到了这栋楼的楼下。

他垂着眼睫往下看,想着,前脚冲自己冷着脸,后脚倒把孩子送来了。

……变乖了?

冒出这种念头时,祝荧很无语地摇了摇头。

要是Alpha能听进一点求饶,他的后颈上现在就不会有足足六个几近渗血的牙印。

·

联系不上祝荧的室友,江楼心只能窝在家里老老实实领小孩,手足无措颇像个新手爸爸。

适应了一天之后,他做得挺有模有样,但裴慕隐过来了。

本来听许砚描述,说是裴慕隐这些年变得很沉稳,该多向人家学习。

但在裴慕隐上门五分钟后,江楼心就想朝许砚告状,震惊这是哪来的神经病。

裴慕隐不知道在医院里受了什么刺激,当场开始自学手语,询问泡泡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可惜小孩子不识字,也看不懂他那乱七八糟的手语。

江楼心边吃蛋糕边看他抓狂,对竹马幸灾乐祸,笑得前仰后合。

过了很久,裴慕隐无可奈何,终于不情不愿地放弃自己的盘问计划,送泡泡回租房那边。

凑巧,他到的时候有别的住户回来了。

“哟,泡泡呀?”阿姨没管孩子能不能听见,自顾自道,“这次换了个帅哥带,没找小祝玩了?”

泡泡很友好地冲阿姨微笑,顺便有些惧怕地与这位帅哥拉开了距离。

裴慕隐魂不守舍,一时没把那人的话听进去,在跨上几级台阶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