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说:“我还想他能留在学校里,你这么着急挖走?”

前辈哈哈大笑:“你包涵一下,我们这里人才缺口太大了。”

祝荧敬了半圈酒,再回到了自己的角落里。

因为腺体上有临时标记,所以没再像往常那样动不动就疼,整场下来都轻松自在。

至少在宴会散场前,他都在庆幸裴慕隐咬了自己的后颈。

半小时后,他换上了干净的浴衣,坐在汤池的入口处陷入了呆滞。

——为什么吃完饭不直接散伙,要留在这里泡温泉?

因为导师热情做东,之前又特意引荐了自己,祝荧觉得提前溜掉不太合适,只能在这里坐立难安。

浴衣的领子太低了,在他穿上去以后,那些暧昧的痕迹暴露无遗。

何止是暧昧,简直明晃晃地昭告着自己不久前经历了场怎么激烈的情事,被Alpha翻来覆去地标记了多少次。

祝荧磨了磨后槽牙,想把裴慕隐抓过来,将Alpha的脖子也啃成自己这样,教人感同身受一下。

“你怎么还在这里?”许砚问。

他刚刚从浴场里出来,穿了一件质感极好的白色浴衣,身材没有因为接二连三的生育而走样,瘦削得仿佛翠竹。

祝荧硬着头皮道:“不舒服,不想去……”

说完,他又感到不对,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耍赖皮。

和撒娇似的,越回味越不自在,耳根都烧了起来。

幸亏许砚听惯了江楼心的发嗲赖账,对此没什么感觉。要是换上裴慕隐,指不定如何理解,再如何回应。

“那就回去休息吧。”许砚道,“他们应该会去大汤池,到时候要你下水……你可能不太方便。”

经由他提醒,祝荧想起来那道丑陋的疤痕,并不能坦然展示给别人看。

祝荧还没来得及面对这类问题,在选择逃避时就觉得后背发凉,匆匆站了起来。

“祝荧。”许砚叫住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孩子你生出来了吗?现在在哪里?”

祝荧瞬间记起被裴母扣在医院里的日子,几乎是起了应激反应,整个人都僵住了,单薄的后背紧紧绷住。

他很难不警惕,即便是许砚。

“你们想干什么?”

“单纯地好奇,我没什么恶意,你大可以放松点。”许砚道,“横竖江楼心也不是裴慕隐的未婚夫,我们之间没有冲突。”

祝荧道:“当时也没有,可你就看着我被关起来。”

“不说就算了。”许砚无奈地笑了下,再说,“我没办法插手别人的事,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放走朋友盯紧的人。”

“我会的。”

祝荧看许砚愣住,重复了一遍:“我会放走,那个人明明没犯错,不是吗?为什么要把他当成小偷,每天绑在屋里监管着?”

“要是我束手旁观的话,那就成了帮凶。”他道,“我会看不起自己。”

他不欲与许砚争辩,恨不得下一秒就离开,省得被人逮着,极力要自己脱掉衣服泡温泉。

到了拐角处,他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位“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