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整个下午,林青薇都躺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的秋千上,面色苍白,阖着双眼,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她什么也没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安安静静像个白瓷般的人儿。
那又弯又长的睫毛,扑扇在下眼睑上,遮掩了她弯弯的眼眸,像极了累了停靠的蝴蝶的翅膀。
下午又热又沉闷。小齐穿着一身黑衣,他其实是最闷热的。他站在廊下的阴凉处,一直没吭声,只时不时朝心如看去。心如却看着秋千上的林青薇发呆,时不时偷偷抹眼泪。
约摸林青薇睡着了。那浅绿色的裙角,轻飘飘地随风晃荡,仿佛她整个人也丝毫没有重量。
心如嘀咕道:“现在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吃了姐姐煮给我的鸽子。”
小齐不语,静静地听着。
她说:“如果那时我不肯吃,姐姐就不会把天上的鸽子全都打下来,也就更不会有摄政王上门找麻烦。那样的话,姐姐就不会遇上摄政王,更加不会有今日这般辛苦。”
这也是这么多天来,心如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小齐说话。又或者说,是自言自语,根本不需要小齐开口回应她。
心如越说越心酸,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小齐想要伸手替她抹去眼泪,却被她咬牙凶狠地道:“你不要碰我,你们都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我姐姐!”
小齐还是把手放下去了。
心如又流泪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可以不要命地喜欢一个人却偏偏要被这样伤害和辜负,我只知道这回姐姐是真的喜欢错了人。是多么没有良心的人,才会对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个摄政王只顾着心疼那个水采卿,他可有考虑过姐姐的感受,可有去想过是水采卿在从中作梗?”说着就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等着吧,要是这件事跟姐姐没有关系,接下来就轮到那水采卿难过了。”
林青薇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澄澈而明净的天空,声音有些沙哑地淡淡道:“心如,我饿了。”
心如连忙爬起来,哽了哽喉,拍了拍衣服上的尘,道:“心如这就去给姐姐拿饭菜来。”
她缓缓从秋千上坐起身,头微微歪斜着,靠着秋千一边的藤蔓上。服了药这么久,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没有任何毁容长疹的症状。
小齐在长衍宫待了整整三天。三天后离开,向萧晏禀报林青薇服药后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