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也没关门。
梁司寒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一切,看他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世界上最柔弱的小东西。
最后,周文安弯腰在吨吨的额头亲了亲,呢喃道:“宝贝,晚安。”
吨吨嘟囔着翻个身,闷头继续呼呼大睡。
走出卧室后,周文安将门关好,走向了在客厅长身玉立的年长男士。
他刚才抱着吨吨走得有些着急了,忘了开客厅的灯,只亮着玄关的灯光,以及月光从阳台上偷跑进来,照耀在地板上,在反照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孔上。
光影落在他的高鼻梁与深眼窝上,构建出一个阴郁莫名的画面。
周文安手里捏着给吨吨擦身体的小毛巾,心里乱,搅得毛巾也成了一团。
梁司寒双手斜插在西装裤口袋中,忧心忡忡地看向不远处、低眉顺眼的大男孩儿:“小周先生?”
周文安低着头,小小声地说:“我以为只是巧合。你们都不可以吃洋葱,不可以吃巧克力。”
“……”梁司寒心底波澜横生,他快步走上前,却见身形单薄的男孩儿警惕地往后退。
周文安的后背紧紧地贴上冷硬的墙壁。
五年前,他为了十万块钱,陪过一个男人。
那一晚,他是被蒙着眼睛,没见过对方的长相,不知道对方是谁。
除了那笔钱,他获得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小生命。
他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挣扎,才选择留下吨吨,选择做一个亦父亦母的长辈。
五年来,他一直忐忑,一直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