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声,微不可查地震了震。
在卫厂里,死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死的这个过程。
这个过程会让他一点点感受什么才是生不如死。所以但凡在卫厂里煎熬过的,都一心求死,恨不能尽早解脱。
即使他一个字也不说也无妨,局势如此,殷璄怎会不知。
卫卿是缪家复起的关键,也是她的妻子,倘若杀了她可以一举两得,那么总有人会沉不住气开始着急的。
殷璄转而又出去了,与锦衣卫道:“别把人早早弄死了,他要受到最后,也算是条汉子,便留他一具全尸。”
说起祁岐公主,今日从猎场回到首辅府邸时,就是她一个人。别的命妇都有夫君陪伴,就只有她孤零零的。
苏遇不知所踪,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无所知。
回到首辅府,一直待到入夜,祁岐公主都没等到苏遇回来。
问起管家,管家答道:“大人约摸,约摸是在公署里吧。”
祁岐公主气极,在房里大摔大砸了一阵,语气疯狂道:“我看他是见到了心上人被勾走了魂儿了!卫卿这个贱人狐狸jīng!我早晚要她不得好死!”
入夜后的首辅公署也冷冷清清,几盏廊下的灯火在风里飘零,忽明忽暗。
然而苏遇并不在这个地方。
眼下,苏遇正由人引路,带着穿过庭院,往一处深寂的院落中去。
他站在房门前,沉冷着一张脸,推门而入。
房中光线明暖,案上的瑞shòu香炉正幽幽袅袅地散发着燃香的香气。
帘子背后,一人负着一只手站在书桌前,正颇有兴致地提笔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