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着云梯爬上房梁,粗略一看,房梁上布满了灰尘。而通过房梁上灰尘的厚薄程度,以及磨损的痕迹,卫卿确定了太子自缢的准确方位。
房梁某处的尘,比旁边的要稍薄。而棱角边缘,有被磨损的痕迹。
毕竟太子有一定的体重,东宫房梁多少年没动过,突然承重物,白绫虽然不至于在房梁上留下道道磨痕,却能把两边边缘分明的棱角给磨得光滑圆润。
然而,留下的这道薄薄的灰痕是很规整的方条,应该就是白绫的宽度了。
卫卿凝着眉,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
她一面说,下面的人一面记下。
如果是太子主动自缢于此,灰痕以及被磨圆润的边棱绝不会这么规整。因为人是活的,在濒临死亡之前奋力挣扎是身体本能,只要一挣扎,白绫就会晃动,白绫晃动,痕迹就会乱。
可从这整齐的痕迹看来,太子当时根本就没有挣扎。除非,在被吊上来之前,他人就已经死了。
内侍监的人无不神情严肃。
现在可以肯定,太子殿下不是自缢,而是极有可能被人谋杀的,再伪装成的自缢。
这对于调查此案来说,无疑是一步大进展。
内侍监的宫人匆匆去向皇帝禀报。
卫卿从房梁上下来,洗了洗手上的灰,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
这时谢胤上完上午的课学,正在东宫外等卫卿出来。
卫卿看着他站在骄阳底下,仰着脑袋正望着东宫的门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十分安静。
谢胤见了她,直接问:“你查出来了,我爹是被人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