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儿这一次回长安,张若相信也必然是李大锤开始图谋关内的一次落子。
如今,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与张若来一个弱弱联合,玩一个一加一必须要大于二的游戏了。
在江湖之上,所谓的实力,基本上可以概括为武力。
区别就是,官场比江湖更加的复杂,更加地诡谲。
其实就是从骨子里有些看不起张若这个空头衙门嘛!
“都是以前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什么苦没吃过呢!”蔡天佑笑道:“至于银钱,学士就更不用担心了。如今海港仓库已经建成一部分了,从南楚那边过来打前哨的商人也已经到了,一些具体的细节也正在商讨中,最迟最迟还有一个月,大量的来自南楚的商船就会抵达,学士,您是不会缺钱的。”
前来道贺的规格是相当高的,带队的是蔡明的儿子蔡天佑,三条船只一到,立时便将独山县小小的那个码头给挤得满满当当。
一个需要地方上的实力派从武力到财力的全面支持,另一个需要张若这样的政治上有影响的人物来提高他们的地位,使得他们更有话语权,一拍即合,你情我愿。
两人这一出戏,也是在告诉某些人,如今的张学士,张监察使还真不是孤家寡人,是有盟友的。
宣武州离独山最远的,但却是第一个抵达的。
这一次率先落下的棋子,便是自己的女儿。
也让这个蜗居于小县城的家伙,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豪富。
排场这东西,你可以不讲,但你不能没有。
“学士,我不大懂什么国家大事,不过轻云小姐说得也很有道理呢!”袁通扶着刀,努力回忆着这段路上张轻云所说的话。“关内乱起来,只怕是迟早的事情。襄城之败便是所有矛盾的一次集中爆发,在大秦本来就不稳的下盘之上又重重地踹上了一脚。”
蔡天佑大笑着道:“学士谦虚了,您可是关外监察使,便是令狐都护与萧都护都要让您三分的人物,那个盗贼不开眼敢来打您的主意?再者说了,真有不开眼的,有袁兄这样的大高手在此坐镇,正好让你拿来祭旗,我可是听说关内新开一个衙口,都有拿人明正典刑以镇妖邪的惯例呢!”
“袁通,大秦真的无可救药了吗?”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眼瞳发红的张若回头看着陪自己来送行的袁通。
“我不信这是真的!”张若依然嘴硬。
自己在江湖上算是一个角色,但在官场,现在却还是一个小白丁,而且袁通觉得自己这辈子进入官场修行太晚了,想要有什么大的成就,也就只能选择一条大腿来抱上一抱了。
袁通犹豫半晌才道:“学士,其实换不换皇帝的,真不重要。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谁当皇帝跟他们有啥关系呢?只要他们日子过得好就行了。所以啊,真到了那个时候,在属下看来,如何最快结束乱局反而是最重要的。宁当太平狗,不作乱世人,便是我们这等江湖人物,也不想一日辈子打仗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蔡明一直以来便保持着相当的独立性,不管是令狐野还是萧长车李大锤,如今并没有多少制衡蔡明的办法,惹急了这家伙,他驾船往海上一跑,你还真拿他没办法。
两人大声谈笑着从码头一路走向监察使衙门。
蔡明用他的行动,给予了张若最大的支持。
实力,便是一切。
真相永远是最残酷的。
他们甚至都不大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