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应当是卫义或者张全义率军到南方,接管南方八镇的防务的。
只是何足道没有死。
寇仲到了洛阳,本意是想将何足道困在北方然后杀死,以免他再度南下的。
但寇仲却死了,何足道还是如愿回到了南方。
虽然此时南方八镇再也不是数年之前的何其苦麾下的那个浑然一体的南方八镇,但底蕴犹存,特别是何足道的归来,给了南方八镇大部分人一个可以靠拢的对象。
何家的敌人,这一次是真的被彻底扫干净了,剩下的中间派们本来就是墙上草风吹两边倒的货色,立时便再次归附于何足道。
南方八镇的确远远比不上过去了,毕竟襄城一战,他们的精锐损失太大。
但当剩下的残余重新被拧成了一股绳后,他们的力量仍然足以影响到天下大局。
“大将军,魔教就像是一个长在身体里的毒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暴发坏了你的大事,以在下看来,还是及早与他们了断来得更好!”坐在廊桥栏杆之上的令狐知书抓起一把鱼食,洒进下面的渔塘里,看着无数锦鲤在哗拉啦的水声激荡中飞游过来抢食。
“昨天柯无忌也刚刚劝我要与你们及时了断。”何足道哈哈一笑道:“令狐兄,几年没有回南方,这一回回来,当真是感觉物是人非啊。魔教在南方八镇的发展,当真犹如雨后春笋啊,成长得太快了。”
“襄城这一战,寇仲卫政道是杀敌一千,自损三千!”令狐知书失笑道:“当然,如果把江南这一局放到天下这一局大棋中去,倒也不算什么,要是他们赢了,当真是可以再让天下平静几十年的。只不过棋局起势过于庞大,算计太过于精巧,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一个环节出错,便可能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全面崩盘。”
“正是这个道理啊!”何足道点头道:“寇仲太自负了,想一举解决南方八镇军队问题,天下豪阀割据问题,还有你北庭都护府拥兵自重问题,这样大的局面,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真能掌控吗?”
“所以当何兄你这里破局的时候,整个天下便崩了!”令狐知书道。
“你这么说,好似我何某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去死一般!”何足道伸手,池塘之中一条最大的锦鲤便破水而出,落在了何足道的手中,摇头摆尾地不停挣扎。
“事实便是如此,如果你何足道当真死在了河东,那我们令狐氏也不敢入关,我们不入关,李大锤的那些算计便无法实施,或者不会收到这么好的效果,这天下,当然也会平稳许多!”令狐知书叹道:“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啊!”
“对于我来说,这天下,如今却是最好的天下!”
“这倒不假!”令狐知书点头表示赞同:“早先你是网中之鱼,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罗网,但如今,你却是鲤鱼跳龙门,化鱼为龙了。”
何足道大笑,伸手一抛,手中的锦鲤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无数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茫,伴随着那锦鲤卟嗵一声落进了水里。
“我不是不知道魔教的危害,但是这几年江南困苦,魔教趁机大举侵入,底层早就被他们渗透一空了,伱让我这个时候清除他们,那不是在清除魔教,那是在自残!”何足道微笑着道:“令狐兄,你居心不良啊,我就不信你看不出这里面的关连。”
被何足道当面揭穿,令狐知书仍是面不改色:“长痛不如短痛嘛。”
“不不不,其实一直以来,我也在研究柯无忌他们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百姓越穷,他们便越容易蛊惑人心,参加他们的人便越多。可是南方八镇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很简单,要南方八镇的人重新富裕起来,跟过去一样,那老百姓自然就不会信他们的歪理邪说了。你在博陵做得就不错嘛,听说你走的时候,还收获了万民伞,百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