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我们的选择已经很有限了!”崔舒道:“大哥在南阳的失败,让我们更加被动,老家主早先安排的去南阳东山再起,事实上已经不可能了。”
“博陵守不住,南阳又不能去,没有新的地盘,我们这一大家子以后怎么活?”有人问道:“而且家主,恕我直言,要是没有了一块真正属于我们的地盘,以后咱们崔家就必然失去了最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只怕就要变成一盘散沙了。原先财力必较充裕的房头还好一些,穷一些的以后为生活所迫,指不定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呢!崔家没有了地盘,名声如果再一受损,那结局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
“去长安投靠令狐野,这些年来我们给予了他们令狐氏多少支援?现在让他在中原之地给我们划一块地方休养生息也不为过吧?”三房崔栋有些底气不足地道。
崔图哧的一声笑了:“三哥,你是天真呢,还是愚蠢?”
“有你这么跟三哥说话的吗?”崔栋勃然大怒。
“你还没有看出李国华的意图吗?我们在博陵郡的暗线刚刚送回了李国华的新的计划,他已经认定博陵郡守不住了,所以接下来的上谷、渔阳的防守对于他们就至关重要,再往后就是河套地区,这便是他们的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而我们博陵郡现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第二道防线和第三道防线的布置争取时间。而崔家,接下来会被他顶到最前线去流汗流血!”
“想得美,他们为什么不去?”
“因为人家就是要消耗我们,然后再把我们一口吞下去嘛!”崔图冷冷地道:“五千披甲人没了,李国华认为我们已经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家主,如果南阳去不成了,那么我们四房就坚决反对离开博陵郡,一旦离开这里,我们的下场,就必然是变成令狐氏的附庸,然后被他们驱策着流尽最后一滴血!”
“可是我们崔家与李大锤是死敌,不跟着令狐氏走,又能跟着谁去搏这一把呢?”有人叹息道:“天下大势如今已经大致明了,无非就是北庭李大锤与长安令狐野之间的争夺了。”
“谁说我们与李大锤是死敌!”六房崔鹏摇头道。“上一辈的确是有些恩怨,可这些恩怨,随着老家主的离去,也算是有一个了结了,我们这一辈人,为什么就不能重新来过呢?”
“李大锤答应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范阳卢新的老子不也是参与了当年的长安之战吗?你看现在卢新与李大锤照样打得火热,这就说明李大锤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看中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和好处,其它的一些虚名,他并不在乎,这也非常符合这些年来我们对这个人的调查认知。只是二哥,哦,不,家主,我们与李大锤的旧仇可以揭过了,你身上这新伤也是李大锤造成的,你对这事儿怎么想?你是家主,你做主!”
崔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手缓缓地抚过左肩,脸上神色有些痛苦,他的右臂,便是断于李大锤之手。
“老六所说,也是一条路子,如果大家的决意是与李大锤谈判的话,那么我的个人脸面和恩怨算不得什么,自然当以家这一天利益为重!”
“即便家主愿意,我们现在又还有多少资本与李大锤讲条件呢?”崔栋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