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已经摆脱了从前吗?”
戎玉便扭过头去,注视着他。
“在我眼里,”陆刹上前一步,恶意而扭曲地打量着他的面孔、打量着他胸前的星尘,打量着他的身体,“你不过是从斗兽变成了被人戏耍的玩物罢了。”
“被叫一句戎玉少爷,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吗?”
“父母是S级罪犯,出身是斗兽的杂种,还妄想着什么——”
戎玉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神经病。
他也许唯一正常的时候,就是在那天要收买他的时候,也许是关乎到了家族利益,才略微正常了一瞬。
而眼下,已经彻底变得无趣了。
戎玉无趣地转头离去,却听见陆刹在背后低语:“哦,不对,季礼也是一个杂种。”
戎玉猛然停了脚步。
陆刹便阴冷地笑了起来:“一个即将没爹没妈的杂种。”
“叮——”一声。
下一刻,那枚硬币就擦着陆刹的脸颊,深深地嵌入了墙壁之间。
戎玉的眼瞳已经变成了暴烈的金色。
“闭嘴。”他说。
左右的调查部人员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出手阻拦。
陆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淌下,他伸出舌头去舔舐,却桀桀地怪笑起来:“怎么,你想要动手吗?”
“上次比赛,我怕了,你也怕了。”
他至今都叹息自己死亡一刻的畏惧。
“可现在不同了,你杀了我,我们便一起死了。”陆刹吃着自己的血,笑得阴狠,“你来吗?”
“你在地狱,如今我也在地狱。”
戎玉把手里的另一枚硬币扔在地上。
“铛啷啷”的声音。
戎玉静静地看着他,头一次直视着他的眼睛,真正意义上地同他对话:“陆刹,角斗场没有把我变成野兽,却把你变成了恶鬼。”
被谋杀、被碾碎、被撕裂无数次的孩子,呜咽着、哭泣着、匍匐着缝补身为人的形状。
可那些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家伙们,却越来越没了人的样子。
“为什么呢?”
陆刹愣在原地,瞳孔瞬间收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戎玉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同他擦肩而过。
“已经逃走了吗?”
陆刹盯着他的背影喃喃,像是诅咒,又像是憎恨。
他从第一次看到他角斗,就知道他在比他更深的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