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脸面向蒋洛的时候,霍连山的眉眼淡漠微冷,和平时一样,仿佛刚才蒋洛看见的都是错觉一样。
“你怎么过来了?”霍连山一眼扫过来,眉头微蹙:“别总往这边跑,好好回去训练。”
“温离叫我来问问爷爷的药。”蒋洛惴惴的挪过来,颠三倒四的把温离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自认为十分委婉的问了一句:“哥,你不高兴吗?”
也不知道到底委婉在哪儿。
“没有。”霍连山垂下眼帘,压根懒得多说,三言两语把蒋洛打发回去。
蒋洛怎么跑来的就怎么跑回去,刚才他还有点担心霍连山呢,但是一转头,他又把这点儿担心全都给忘了。
说蒋洛心大都有点不合适了,他的脑袋像是个漏斗,刚才装进去的东西在脑袋里滚两圈,就滴溜溜的顺着洞口全都滚出去,一点都不剩下。
如果你扒拉开那个漏斗,就会看到漏斗上面刻的三行字。
早上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蒋洛跑出去的时候,脑袋顶上有一缕头发跟着颤,霍连山看着他的背影时视线有些恍惚,像是时间突然被拉回到不久前的酒吧后巷,他第一次见到楚青雀跑开的背影一样。
但恍惚只是一瞬间,霍连山在下一秒回神,骤然清醒过来。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像是他的灵魂被强抽出来,放到太阳下暴晒九十九天,活生生把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全都晒成了一个葡萄干大小、皱巴巴的一团,他人还好好的在这站着,但是内里却已经干枯到随时都能粉碎成沙,只要来人捏一下,他就会被捏成碎末。
他从下午录制开始到现在,已经浑噩半个夜晚了。
他还记得在台上时的心情,像是连心跳都在随着他的歌词起伏,他被自己写出的歌词蒙蔽了双眼,他以为写出了“山雀”,他们俩就真的如“山雀”一样了。
但实际上,从头到尾,在台上吹拉弹唱,在台下主动剖白的都是他,楚青雀就真的像是只拍着翅膀的鸟儿,碰上什么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觉得没兴趣了,他拍拍翅膀就走了。
明明最开始凑上来的是楚青雀,但到现在,战局翻转,霍连山反倒变成了阶下囚,还是一个主动引颈待宰、拿胸膛去撞楚青雀的钢刀的阶下囚。
但楚青雀似乎连顺手收割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