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刘姐斟酌了一下,才用犹豫的语气问:“之前不是说不见面的么?”
霍连山的眼睑微微垂下来,盯着地面上的某处,声线发凉的回:“有些事想问问。”
刘姐抿了抿唇,说:“还不一定是你母亲呢,没做过亲子鉴定,她突然跳出来,你现在还是事业上升期,事事都要注意,那里走的不对,恐怕会给你抹黑。”
刘姐说到这儿时悄悄瞥了一眼霍连山,霍连山还是那张平静的模样,但刘姐一眼扫过去,看到霍连山坚定的眉眼就知道,她说什么都不会改变霍连山的决定。
刘姐只好改了口风,说:“那我现在回去先去联系,等确定你们是母子了,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下。”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楼下,刘姐跟霍连山告别,俩人就此分开,刘姐转身向门口走了好多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向后看了一眼。
那时候天还是暗的,月光清浅路灯昏黄,霍连山没有走,而是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下,他的背向后压着,头无力的昂在椅背上,后昂的下颌线和突出的喉结汇成了一个流畅的弧度,他坐在那儿,像是身上背了一座山一样,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就让刘姐感到一阵压抑。
转瞬间,刘姐已经回过身来,走向了电台外面。
她脑海中还印着霍连山在月光下独坐疲惫的身影,但一转身的功夫,她就在门外碰见了张哥。
俩宿敌相见,彼此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翻,互相把对方当空气,刘姐的步伐才刚加快一点,突然听见张哥回头喊了句:“哎,外面我看有个老大姐,坐着轮椅喊霍连山,你的艺人别是什么抛弃亲母的人吧?”
刘姐浑身的毛儿都支棱起来了,心说让他看到了事儿就没完了,万一又去给霍连山泼脏水怎么办,她回头还没等吵呢,又是一句“霍连山我的儿”从远处飘过来。
还真在喊!
刘姐也顾不上跟张哥吵了,急匆匆的奔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快步走了出去。
那是在电视台对面的路沿上,保安正在和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纠缠,大意就是想让这个女人离开,但这个女人死活不走。
“谁是你儿子你给人家打电话行不行!我真不能让你进去,我还是要饭碗的,今天你进明天别人就能进,我告诉你,你再乱喊我报警了!”
而那女人依旧不管,还是在哭,翻来覆去的念着霍连山的名字。
刘姐快步走来,拉过那个保安,熟练地塞过了几百块钱过去,低声说:“不好意思,家里的病人,给你添麻烦了,买包烟抽吧。”
保安一眼扫过来,顺势借过钱直接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钱拿,他管这个干嘛。
只是走远了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俩人——穿的这么好的女人,跟坐着轮椅的女人,也就岁数差不多,剩下的哪儿哪儿都不搭调啊。
“你好。”保安一走,刘姐脸上的最后一点笑容都消失了,她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轮椅上的女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我是霍连山的经纪人,你喊我刘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