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在画框里画出无数幅类似的,精美的画作。
这一路走来他收到过各式各样的夸奖,有天赋,有灵气,有前途,是难遇的天才。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或许上天从来没有选中过他,他和那些没有天赋的人一样,勉强自己在这条路上前行,却精疲力尽。
是他用自由换来了这些美,千篇一律的美。
众所周知,自由才是美的根源。
许瑞白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白色痕迹上,想起了叶嘉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星星永远是星星,只是他的眼睛被阴霾遮住了。
他是想放弃的。厌倦了叛逃挣扎的故事,也不再想追问对错,顺从于他的家庭。可是他又悲哀地发现,自己回不了头了。就像是尝过了血腥味的野兽,他尝过了爱的味道,便再也没有办法逼迫自己过无爱的生活。
一切在白竹虞打开他的房门之时迎来终结。
像所有被叛逆期的孩子折磨得形销骨立的父母一样,白竹虞用类似于叹息的语气对他说,“你走吧。”
酒瓶倒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许瑞白看向门口的Omega,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白竹虞说。
许瑞白摇晃着站了起来,他已经比白竹虞高了一个头,此刻却依旧茫然得像个孩子。
白竹虞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眼里都是不舍,“他在那个医生那里。”
许瑞白说不出话,他头一次对白竹虞有除了仇恨以外的情绪,他甚至想把那份情绪归于感激。
“去吧,车在门口等着。”白竹虞和他拥抱,告别。
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几乎是毫无迟疑地往门口奔去,在痛苦面前,每个人都是懦夫,没有人希望痛苦增加,每个人都会想逃走。
“瑞白。”白竹虞在身后叫他,“我永远是你的家人,你会回来的。”
不知道这是诅咒还是感慨,或许两者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