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瑞白点了点头,把书放回了床头,听话地躺进了被窝。
叶嘉关上灯,爬到和许瑞白病床仅半米之隔的小床上。
车辆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抚摸过屋顶和墙壁。许瑞白看着那块光斑,轻声的问:“叶嘉,如果我真的画不了画了。”
这原本应该是个问句,但许瑞白没有问“我该怎么办”,也没有问“你会怎么做”。他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个假设,其他则任由听者发挥。
没有回答。
许瑞白合上了双眼。
“你要跟我回A市吗?”
许瑞白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没有说话。
“我们可以跟程君他们一样,开一家青旅,或者开一家花店,名字就叫鲸鱼星。开在闹市的街边,门口总是有鲜花,春天放玫瑰,夏天放夜来香,秋天换成无尽夏,冬天是秋海棠。太阳好的时候,你要把家里的花都搬出去,下雨天的时候再搬回来。我们还可以在后院种一些花草,开得好就拿来卖,开得不好就放自己家。早上你要给他们剪枝,晚上你要给他们松土。”
“那你呢?”
“我赶稿呢,我得赚钱养家。”叶嘉的语气带了些理所当然,听起来好像很快乐。
许瑞白轻声的笑了笑,空气又恢复了静默。
“瑞白,重新做一个普通人,不难的。”叶嘉的声音缓慢且轻柔,听起来像是长长的叹息。
“那你会爱上一个普通人吗?”
“那你呢?”叶嘉问。
许瑞白低声道:“你一点都不普通。”
在这样潮湿又寂静的夜晚,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便已觉无比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