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一个男人局促的混在脂粉味熏人的贵妇圈里,都常常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着叫:“瞧,那不是裴家少奶奶嘛。”

可外人不知道的是,当年裴煜答应裴老爷子娶他时候,他连做梦都是笑醒的,他做梦都想在裴煜卧室门前这块昂贵干净手工地毯上虔诚轻柔的踩一踩,然后推进有裴煜在的卧室的房门。

裴煜是他自十六岁初见一眼后,七年来他深藏心底、梦寐以求又遥不可及的美梦,他从来不敢想能有真的实现的那一天。

这么多年,他爱裴煜爱到了尘埃里,算上这段婚姻已经十二年了,无论是嫁给裴煜前还是嫁给裴煜后,只要裴煜关上了门,他就成了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再也无处可去。

温南初在客卧窗边的藤椅上蜷缩了一夜,身上盖着散发着灰腥霉味的窗帘,一夜无眠。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裴煜在柔然舒适的欧式大床上醒来,他翻身捞了一把身边的人,发现空空的。

裴煜第一个想法昨天他跟谁在一块了。

他睡眠差,平常在他醒来之前温南书怕打扰他绝对不会自己先起。裴煜烦躁地抓抓头发,操,昨晚真的叫宋杨那帮孙子灌得太醉了,不会把场子里的人带回家里了吧?

裴煜虽然在外面玩的花天酒地,但是把那些不入流的货色带回家这种事他也干不出来,要是干了绝对会被裴老爷子打断腿。

好在他看了一圈地上也没别人的衣服,

温南书呢?

裴煜懒得想温南书去哪了,宿醉令他头脑昏胀急需冲个凉一扫昏沉,他掀开被子,却发现床单上有几块血迹。

裴煜是知道昨天晚上他跟人上了床的,他以为是跟戚若白,但这毕竟是自己家,床头温南书的手表还摆在那里,

裴煜嫌弃地皱了眉,温南书怎么能让他躺在这么脏的床单上睡一夜?裴煜也没在意那几块血斑,顶多是做的狠了流点血,温南书自己会处理好的,大不了就是半个月不操他,他多的地方去。

第3章 离婚(2)

温南书出门的时候裴煜的继母方玲已经打扮好了,看样子是准备一大早的就窜牌局,昨晚裴煜回来,裴煜讨厌她赌牌,她刻意忍到了早上。

雪白的貂皮搭在肩膀上,配上一身酒红色绣金旗袍,年过四十的女人保养的十分精致,只是用力过猛妆容在上挑的眉毛里显得十分刻薄,明明嘴巴涂得像喝了人血,却又被周围一圈贵妇们围着堆着笑脸奉承贵气十足。

“一大早连饭都不做要去哪?裴煜醒了么,裴煜天天因为公司的事这么忙,你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成心打扰他睡觉?”

“妈,我有点事。”温南书苍白着唇说。

是这声“妈”显然叫的方玲心里舒畅一些,在裴家,只有温南书一个人叫他妈。

裴煜不是亲生儿子,而是她的继子,当年她只是一个爬上裴父床的小秘书,裴煜在七岁的时候亲生母亲因病去世,她才得有扶正的机会,谁知道扶正还没多久,裴父就因为一场意外车祸也走了。

她被扣上克夫命的大帽子,豪门圈最忌讳这个,更何况她还是豪门圈里顶尖家族代表裴家的寡妇,纵然她身段美貌都是一流的,死丈夫前还不到三十岁,也没人敢娶。她只能在裴家守寡。她待裴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她八面玲珑把表面功夫都做足了,裴煜这么多年对她也算不错。

方玲出身低,当年因为勾引裴父这件事没少被裴老爷子指着鼻子骂的不堪入耳,现在一朝成了裴家当家主母,摆脱了过去,就更看起不起那些曾同她一样出身污泥的人,尤其是温南书,他是方玲这辈子最恨的裴家老爷子喜欢的人。

“把裴煜给你的卡留下。”方玲颐指气使地朝他伸手,

温南书一愣,裴煜给他的卡里面按时打的是他的生活费,他也就这么一张卡,现在里面是他的住院治疗费。

“发什么愣,东东感冒了,一会去看东东不需要买点东西?你这个嫂子是怎么当的?裴煜给你的钱你不给自己人花还想给外面的谁花?”

方玲嘴里的东东是她娘家弟弟的孩子,这些年方玲明里暗里掏裴家的钱扶持自己娘家,可裴煜每月给她的钱就是那么多,不少甚至绰绰有余。但她爱虚荣又大手大脚惯了,被小姐妹和娘家奉承两句,再贵怎么也得买下来,她的钱她自己买首饰赌牌的都不够,自然要把注意打在好欺负的温南书身上。

方玲显然就等着了,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温南书也没有一次不给她的,因为温南书怕她在裴煜面前说他的坏话。

温南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卡从单薄的钱夹里拿出来递给方玲,一旁的贵妇们瞧他那个用的那个边角都搓皮的钱夹,嫌弃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温南书被一众灼热又嘲讽的目光盯得局促又难耐。

“妈,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