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需要如此羞辱自己,不需要如此沦入绝望。

温南书始终一言不发,他眼皮酸热,闭上眼睛迎着大门,疲惫不堪地面容被外面的昏黄路灯漫过,喉结颤动。

温南书走了,几个警察的身影在夜色中遮住了他,裴煜掌心冰凉,看着温南书站过的地方,小小一片刺眼的泅湿水渍。

方玲完全被刚才的阵势吓到,一直躲在餐厅里,看外面闹翻了天,直到警察走了,她才敢出来。

“我就说那个温南书出身贫贱,不会是什么好货色,搞了半天软性子全是装的,这还没走几天就把外面的男人领回家里来了,要是再留在裴家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离了好,都是你爷爷当年非硬逼着你娶他,妈知道你不愿意,要是让妈给你挑,肯定给你挑一个更…,”

“妈?”站立的裴煜出声截断她,冷冷道:“我的妈只有一个,在我七岁那年她已经去世了。”

方玲脸色煞白:“阿煜啊…,我这不是为了…”

“温南书是我点头同意娶进来的裴太太,方姨,你不要操心太多了,在这个家里也只有温南书一个裴太太。”

裴煜弯腰捡起温南书落在地上的外套,不知在思索什么,:“你刚才也听出来了,我不想让他走,如果方姨还是喜欢到处跟人嚼舌根,我不介意把你送回西郊去,那儿清净。”

“嗑哒”一声,方玲的站不稳的高跟鞋直接崴了脚,身旁贴身的老佣人脸色也惧变,连忙扶住她,裴煜比她高上太多,从她身边走过带起的凌风徒生呼吸一窒的压迫。

第19章 猎物(4)

老佣人扶着头晕要倒的夫人连忙在沙发坐下,“夫人,少爷已经走了。”

方玲瞬间一个深吸气活过来:“他真是长大了!你听见他朝我说什么了么,他居然要把我送走,我跟他爸爸的时候他还是个只有三岁的小孩,现在竟然敢对我…,”

方玲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对味,干脆扔下这句,压低声音说:“给志刚买的那个商铺合同什么的都办好了么?”

方志刚是她娘家弟弟,一个不学无术的无业游民,近几年全靠方玲的“接济”硬是混上了千万身家。

“办好了,太太放心吧。”

“办好了就行,省的那老太婆再给我脸色看,”方玲喝了口茶水,说得自然是她那个养在老家重男轻女的妈。

“夫人嫁进了裴家,不知道给老太太脸上添了多少光,老太太纵然再不喜欢您,不还是要处处伸手依靠着您?”

方玲又得意的笑了,佣人道:“就是东东,那孩子又吵着要去参加什么冬令营,去瑞士滑雪,志刚不肯出钱,明天夫人去看他,又要…,”

方玲摆摆手:“多少钱,我出了,东东那孩子可是咱们家唯一一根独苗,以后长大了把他安排进裴家的公司,咱们后半生还指望着他呢,温南书那卡里还有多少钱,给东东报上。”

东东的母亲正是老佣人的女儿,她給方玲捏肩:“够了,东东的爹妈都爱玩,还好有夫人疼他。”

“那当然了。”

裴煜本想第二天就过去找温南书的,温南书背着对着他离开裴宅的样子成了这几天他循环往复的梦魇。

他习惯了这么多年,他走温南书等,如今温南书第一次把背影留给他,毫无留恋,裴煜从不知道心还会这样被一双铁钩子揪起来。

然而一趟日本的生意商谈横插一脚,他非去不可,半夜,合作方送了两个穿着和服的漂亮艺伎到他房间,裴煜正烦的不得了,连看也没看,直接叫何寄把人领走了。

何寄接到电话匆匆过来领人的时候有些狼狈,只披了一件酒店的浴袍。

艺伎被带走,裴煜站在房门口挑眉,瞥过一眼何寄腰间还没来得及好的松散腰带:“何寄,我记得,你是三年前结婚了的,男朋友是个挺可爱的小编辑,怎么这是…?”

一向作风严谨的何秘书脸和脖子皆是没褪净的引人遐想的红:“抱歉!裴总,我家里那位一直想去奈良玩…,我平常时间少没空陪他,这次就带他过来了,机票和酒店走的都是我私人的账!也绝对不会影响到工作行程!裴总放心!”

天知道就因为都来到了日本还抽不出空陪那位小祖宗玩,何寄刚才在房间里低声下气的哄了多久。

何寄说完,倒是裴煜的脸色怪了又怪,说不上来,就像自己把一杯鲜榨苦瓜汁倒进了自己嘴里,现在还吐不出来。

“…挺好的,你挺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