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明白。”
林端没喝水,嘴唇干枯起皮,脸色融于灯光,愈加苍白惨淡,他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我也怕段景升。”
“我们都怕他。”林端垂首。
“好孩子,离开严延,回段景升那儿去吧。”严母激动地握住林端双手,趁热打铁道:“严延对你那么好,林端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帮帮他,行吗?这是我作为一名母亲的恳求。”
“如果……”林端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问:“如果我不回去呢?”
严母面上的笑容僵住,严父眼底隐有怒意升腾。
两位长辈低声下气地求他,又不要他吃多少苦头,林端在二人眼底,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他要我死。”林端低声辩解,也许他期望有谁能听见,但他很清楚,谁也不会在乎。
没人在乎他的死活,严家那么大家业,难道要因为他毁了不成?谁会跟钱过不去?在利益和生死面前,林端什么也不是。
“我明白了。”林端不忍多做解释,站起身,遍体生寒,连带着语气也冷了,他揣在兜里的双拳捏紧:“我回去。”
“告诉段景升,我回去,让他……把严家还给严延。”
至少严延对他很好,他不能因为自己和段景升的破事,就不知羞耻地拖累严延,那是对严延感情的卑鄙利用。
水榭深处传来两三声蛙鸣,高大古老的银杏树在日渐寒冷的秋风中浅斟低唱,岁月和夜晚一般漫长。
林端裹紧衣服,回了卧室。
第40章 画地为牢
像转交一件物事,在严延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林端被严家父母送上飞机。
段景升亲自到机场接他,男人身材高大,双腿修长,身姿挺拔犹如一颗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