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感到失望,当翻开那本日记发现真相时,他满心都是,为什么段景升不告诉他,他分明知晓一切,却让他始终抱着罪犯儿子的身份在愧疚中活着,难道段景升不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那种没来由的耻辱甚至淹没发现自己母亲其实是英雄的惊喜。
裂痕与崩塌,便从那时开始,像山洪爆发的前奏,打破了平静的假象。
“因为你母亲,不想让你知道。”连段景升都觉得自己在强词夺理,但事实的确如此:“知道的越少越好,她都是为了保护你。”
林端深吸一口气,敷衍和虚伪的言辞他听得多了,内心便再生不出丝毫波澜,蓦然发笑:“哦,是吗?”
他站起身,神情冷漠,回了客房。
他和段景升的相处,其实很平静,两人甚至不怎么争吵,大抵由于工作繁忙,争吵太过耗费精气神,不如不吵,林端态度一向平静冷漠,段景升也不知热脸贴了他多少次冷屁股。
咖啡不能太热,清粥不能太淡,夏天房间里不能有蚊子,段景升不准靠近林端三尺内。
生活稀松平常。
仲夏闷热,段景升惯常到市局门口接林端回家。
那天是林端生日,段景升开着车,林端坐在副驾驶,段景升扭头对他说:“带你去看个惊喜。”林端抬手指路前方:“专心开车,别变成惊吓。”
段景升笑了笑:“好。”
保时捷驶上高速,这条路通往长宁,路上花了两个小时左右,段景升载他到达长宁市一家殡仪馆。
这家殡仪馆年头大约有些久,外墙漆剥落,室内陈设简单,有些地方蒙在灰尘中。
殡仪馆馆长亲自出门迎接:“段总!”
段景升牵着林端的手,林端甩开他,段景升锲而不舍又去牵,林端一把拍开:“自重。”段景升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