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雅生日那天,江城下了大雨,空气闷热又潮湿,黏糊糊湿哒哒的水汽缠绕着全身,周时轲挽着白色衬衫的衣袖,先将伞撑开了才下车。
傅氏的院子静悄悄的,院子里种了很多小又精致的白花,周时轲记得以前这里种的都是国外进口的绣球品种和一些大朵贵气又艳丽的牡丹。
不一样的院子,将傅氏的几层楼装饰出不同的气质出来。
还是那微微上翘的中式檐角,像珠串往下掉落的雨水,溅在地上,腾起白色的水雾。
傅家有几个阿姨,外加几个安保,这几个安保也负责将客人开到地下车库,周时轲没打算像以前那样自己开进去,他把钥匙递给站在门口的男人,从容不迫地举着伞进了院子内。
他每走一步,他脸上的笑就淡一分。
这是他以前觉得,是他第二个家的地方。
傅斯冕第一次带他回家的时候,和他说“阿轲,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有时候周时轲怅然若失地想起过去,也会产生他和傅斯冕为什么会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困惑。
伤口都是会结痂然后掉痂的,疤痕的深浅和是否消失都要看当时伤口的轻重,过去的都过去了,周时轲想往前看往前走。
回不回头都不重要,他不会再是低声下气卑微地求着傅斯冕爱他的周时轲了。
他还没敲门,门就自己从里边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阿姨,在傅家工作了十几年,她是认识周时轲的,眼里分明出现怔愣,而后往后退了几步,冲客厅里坐着的众人说道:“周小少爷来了。”
她以前也是喊阿轲的,估计是傅斯雅交待过了,时过境迁,周时轲说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周时轲收了伞,坦然自若地和一齐看过来的人打招呼:“姐姐们好。”
在座的女人大多和傅斯雅是一个年龄段的,衣着考究优雅,周时轲扫一眼,就知道她们的打扮几乎全部都是手工定制的,放在一旁的包也都是市面上限量或者是高级会员才有资格订购的。
随便拎出来一个就是一套房。
“这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关注娱乐圈的人和事情,不认识的人只觉得这个衿贵的青年看着有些眼熟,但也的确说不上来他具体的名字。
傅斯雅站起来,走到周时轲身边,柔声道:“傅斯冕以前的同学,我认了他做弟弟的。”
她没说周时轲的名字,众人也没看轻了他,都是名利场里打滚的人,眼睛都毒得厉害,这个青年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
再说了,傅斯雅的态度也是发自内心的亲和,于是她们都对周时轲相当的和颜悦色。
周时轲看了一圈儿,发现黎默言竟然没在场。
看出他在寻着什么人,傅斯雅主动说:“默言最近公司很忙,没有时间回来的。”
周时轲看着跟前婉约温柔的女人,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优雅得堪比夜里柔和散开的月光。
周时轲看着跟当年没有任何变化的傅家,傅家的客厅大多是比较古朴的家具装饰,需要常年维护,能看得出来它被精心养护着。
但显得有些空寂廖阔,显得傅斯雅娇小的身影看起来莫名的孤寂和可怜。
过生日,也只有一个人吗?
周家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周时萱过生日,家里就跟过年一样,每个人都很重视,两相对比,傅斯雅像是被流放了似的。
“你以前的房间还给你留着,你上去玩会儿游戏,吃饭的时候叫你。”
周时轲本来是来陪傅斯雅吃饭的,他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姐姐,觉得傅斯雅的提议也行,他把挽起来的衣袖放了下来,“好。”
举步上楼,有个女声就出声叫住了他。
“小朋友,会打麻将吗?”
“......”
周时轲想了想,扭头过来,“会的。”
人都喜欢的好看的人,周时轲这种干净又一身贵气的男生,不谄媚,从容不迫,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