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去坐着。”
陈林乐茫然地看了一眼权言,用眼神问对方:这就完了?方卡竟然没把房顶给掀了?
权言没和他眼神来眼神去,扣上了袖扣,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过了会儿空下来之后,头儿才抓着两人说,戴口罩的是周三,他出道之后就很少在公众场合露脸了,你们不认识,但他化成了灰方卡都认识。
“他们经常骂杨二是周三的狗,其实方卡才是,杨上臣至少还分得清是非,方卡不分,他喜周三所喜,厌周三所厌,千万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周三的不好,搞不好他真的会扒了你的皮。”
“他才是周三的狗。”
头儿说着话的时候,方卡正伏在周三的膝盖上,无比温顺的模样。
哪里还像那个动辄甩人耳光的疯子方卡。
“找个人,去给他们那桌送瓶酒,拿我上周带回来的那几瓶,说是老板请的。”他手里拿着烟,随便指了指,也没说让谁去。
权言主动说去。
没给别人反应的机会,权言就端着酒过去了。
或许是权言的外表太出众了,方卡看见他的时候,视线难得多停留了几秒钟,不过也就几秒钟而已。
短短几天,他就已经把那天晚上那个他自己喊着说很喜欢的男生给忘到了脑后。
“开了。”方卡伸出手指将酒瓶慢慢推过去。
权言从口袋里摸出启瓶器,垂着眼,一言不发地把酒开了。
灯光太暗,光只照在了男生的鼻梁上,窄挺的鼻梁衬得他五官立体深邃,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开酒瓶的动作流畅利落。
方卡看着看着出了神,他趴在桌子上,伸出手轻轻勾住权言的手指,“你的手,真好看。”
权言低着头,目光被方卡就尽数收走。
“谢谢。”
方卡忘记了,权言自然也不能再记得。
青年圆润又漂亮的指尖从权言的手背上慢慢滑了下来,他身上那股与昨天晚上相似的勾人气息收敛了许多,他现在只是像极了一直餍足的猫咪。
因为周时轲在他身边,他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柔顺的安宁。
权言以为方卡会是那种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小疯子,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是,至少在周时轲身边,他是温顺且满足的。
权言从他小而精致的脸上收回视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隔着些许远的距离,方卡脸上笼罩着一层薄膜似的光,权言看得有些出神。
“别看了。”陈林乐在他前头挥挥手,“该干活了,咱们跟人家可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们还在为下周的生活费发愁,而人家那种天之骄子,钱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一连串的数字。
今天是周末,忙得出奇。
快十二点的时候还有两桌客人打了起来,隔空扔酒瓶,砸得一地玻璃碎片和酒水,保安不够用,侍应生也去拦,权言身高优秀,首当其冲,拉扯间还被人手里的半截酒瓶扎到了手背,鲜血淋漓,颇为骇人。
头儿瞧见了,让他休息好了再来上班,工资照发,他一直都很体谅这些勤工俭学的穷学生。
权言在洗手间冲洗手上的伤口,有些很碎的玻璃渣子甚至掉落进了口子里。
他拧大了水流,水压加强,伤口里剩余的玻璃渣被冲出来,余下一股麻麻的钝痛传遍全身。
“这样会感染哦。”软又好奇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权言猛地转身,看见了方卡。
他呼吸一顿,靠在水池上,垂眼看着对方,不言不语。
方卡笑了笑,伸手越过他,关了水龙头,他仰着头望向权言,那样专注的眼神,甚至让权言以为对方还记着自己,他是专门来找他的。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方卡歪了歪头,天真又残忍地出声问道。
权言:“......”
“没有,”权言没擦干手,甩掉了手上的水珠,伤口似乎也被甩得发痛,他直接绕开方卡,“我们没有见过。”他声音带着不甘心的倔强和命运的心如死灰。
他是玩具,对于方卡这种热衷于追求新鲜感和刺激感的人而言,一个廉价的玩具是不能引起他第二次感兴趣的。
“明明见过!”随着话音落地,权言被身后的人猛地扑过来抱住。
方卡钻到权言的前边来,仰着头,笑眯眯地问,“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