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里摆设简单,一个靠墙的古老衣柜,一张一米五宽的木板床,床上的被褥还是他向张婶现买的。
前几天张婶用新棉花弹了两床被子,本想留着给过年回家的儿子媳妇用,既然苏凌急需,就先给他了。
苏凌自然不能白拿,花钱买下,顺便买了被单和床罩。张婶眉开眼笑,买二送一,赠了他一个放置不用的旧枕头。
四个行李箱整齐地摆放在墙角,苏凌打开一只,找出内裤和睡衣,进浴室清洗。
二爷爷修缮宅子的时候,给卧室加了现代化浴室,不过里面没有热水器,苏凌用冷水草草地冲了一把。
春天的夜里洗冷水澡,那叫一个酸爽,洗完后,苏凌迅速钻入棉被,蜷缩着瑟瑟发抖。
新弹的棉花被有一股太阳的味道,柔软干燥,但无法与家里的蚕丝被比,粗糙的被套和床单磨得皮肤难受,怎么躺都不太舒服,睡意全无。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无不令苏凌心里发慌。
辗转反侧了许久,脑子越发清醒,想起后院那间独立屋子里的祖宗牌位,冷汗直冒。
拉起被子覆在头上,闷了一会,呼吸困难,受不住掀开被子透大气。
以前看了恐怖电影,都是蔺封抱着他睡,在他宽厚的怀抱里,特别有安全感,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偏僻的乡下孤枕难眠,想着想着,苏凌不禁酸了鼻子。
明明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感情好得像蜜一样甜,为什么结婚后,反而渐渐冷淡了呢?
心里闷得难受,苏凌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点开相册,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才想起这部手机是新买的,原来那部手机,怕被蔺封定位,就关机搁在家里了。
点开应用,下载了个小睡眠APP,播放舒缓安眠的音乐,放松精神,不知不觉想起刚和蔺封恋爱那会儿。
三年前,他和蔺封还是S大的在校生,蔺封比他高两届,即将毕业。两人一个是艺术系,一个是金融系,平时没什么交集,直到那年的校庆联欢晚会,苏凌被同学怂恿着去报了个节目,终于有了近距离接触。
作为晚会的策划,蔺封面面俱到,排练出一点错,便不厌其烦地要求重来,力求做到完美。他话不多,但气势惊人,只要一个眼神,学弟学妹们立即乖乖地纠正错误。
苏凌的节目在很后面,不过总是早早地过来,抱着吉他坐在角落,边弹边轻唱,等待排练,偶然会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他抬头去寻找,那道视线又迅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