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道:“难不成,你是烟少侍的哥哥?”
明长宴沉重的点点头,虽然不知自己为何已经被皇后处死,但是顺势而说:“不错。我此来皇宫,就是来找我的妹妹。但是,就在刚才,在你二人的谈话之中,我已经知道,我的妹妹,竟然已经遭遇不测!”
茯苓捂着嘴,她见明长宴悲切表情不似作假,连忙道:“可你来找烟少侍,为何要穿成这个模样?”
明长宴道:“说来话长。我妹妹自幼与我相依为命。十五岁那一年,乱世纷争,我与妹妹在一场江湖乱斗中失散,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我的妹妹在哪里。却不料有一日,我竟然在大街上,看到了我妹妹!我向人打听,才知道我妹妹竟然进宫为妃。当日,她身边还有一名男子……”他表情凄凄惨惨戚戚,做作的问道:“那个年轻的男人,是皇帝吗?可我听闻皇帝是个老男人!”
茯苓道:“少侍哥哥,你说的那男人,是不是十分俊俏,仙姿超然,恍若神仙。”
明长宴心中笑道:想不到,怀瑜在女人心中的评价这么高!
他道:“你所言极是。”
芍药道:“看来,少侍哥哥,你说的人,就是小国相了!”
这回,轮到明长宴十分浮夸的捂住嘴巴,惊讶道:“我妹妹既然已经入宫为后,为何会跟小国相出宫?”
茯苓与芍药对看一眼,茯苓道:“少侍哥哥,此话我说与你听,还望你不要惊讶。烟少侍已经过世,也请你节哀顺变。”她顿了顿,说道:“其实,少侍虽然挂着皇上妃子的名头,但其实一日都未侍寝。并且,她与小国相来往密切……只有我们少部分人知道……她、她、她是小国相的人。”
明长宴愣了一下,说道:“哇,我的天呐。”
茯苓连忙道:“少侍哥哥,你不要怪少侍。其实,少侍姿容甚佳,就算在一众宫妃中,也毫不逊色。皇上原先就对她格外关注,小国相未娶妻,自然、自然也那个……”
芍药道:“情难自禁!”
明长宴忍住笑意,强行露出一副惊诧表情,开口道:“小国相此举,岂非是横刀夺妻么!这怎么行,为了我妹妹的名声,我非要找他讨个公道不成!”
茯苓道:“少侍哥哥!你快别做傻事!小国相哪里是你能说报仇就报仇的。”她压低了声音,好似很怕声音说大声之后,被周围的人听去:“特别是现在,你快莫要冲动。”
说到这里,明长宴不由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行?难道以前就行吗?”
芍药解释道:“皇上病重,皇后娘娘大权在握,烟少侍就是娘娘处死的,宫中之人谁敢反抗?”
明长宴见她终于说到点子上,立刻追问:“皇后为何赐死我——我妹妹。”
芍药小声开口:“烟少侍本来是皇上的妃子,如今跟小国相纠缠不清,皇后娘娘当然大怒。”
明长宴回忆了片刻皇后的态度,仅仅一两次的接触下来,他并未觉得皇后是心肠如此歹毒之人。并且,看她那模样,也不是很讨厌自己,难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问道:“是因为我妹妹背叛了皇帝,皇后才赐死吗?”
芍药道:“少侍哥哥有所不知,这哪儿是皇上的问题。皇后娘娘向来对皇上不冷不热,那肯定是因为烟少侍跟小国相好上了!”
明长宴问道:“这又跟小国相有什么关系?”
芍药道:“这我也是听说来的。皇后娘娘十分倚重小国相,赵公子死后,娘娘大病一场,终日郁郁寡欢,期间,都是小国相悉心照料。赵公子与妤宁公主是娘娘最喜欢的两个孩子,其次,便是小国相。宫中有传言,娘娘是想将公主嫁与小国相,烟少侍这么没轻没重的在小国相身边晃荡,自然引起娘娘不满了!虽然表面上说是少侍卫得罪了皇后娘娘才处死……但是我们都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
明长宴暗道:看来,这后宫长夜漫漫,女子实在太无聊了,这种胡乱编造的谣言也信!
芍药道:“少侍哥哥,你不要太过伤心。”
明长宴连忙道:“伤心,我怎么能不伤心!”
他捂住心口,暗自垂泪:“皇后害死我的亲妹妹,怀瑜也难逃其咎!今日,我便要为我妹妹报仇雪恨!”
明长宴道:“茯苓,芍药,你二人走吧,千万别被我连累了。”
芍药道:“少侍哥哥!”她咬咬牙,眼中含泪:“少侍哥哥,你若要报仇,我绝不阻拦你。烟少侍待我二人好,从不把我们当丫鬟使唤,只恨我无能为力,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好!”
明长宴最怕姑娘家掉眼泪,一下便慌了:“好好好,你别哭。这样,你告诉我,小国相在何处,我先找怀瑜报仇,再找皇后索命,行吧!”
芍药擦了擦眼泪,道:“皇后近日照拂皇上,不在永仙宫,应该在大明殿。”
茯苓指了一条路,说道:“少侍哥哥,要不然,我二人带你过去,路上若是遇到十三卫,凭我们的身份,应该不会被盘缠。”
茯苓、芍药二人,自幼入宫,并且在宫中侍奉多年,明长宴思考道,现下自己的目力不行,若真的遇上十三卫,并不是不能打,只是一打,未免惊动整个皇宫,就算这一次跑出来了,下一次进来,皇宫只会安排更多侍卫。
衡量一番,明长宴跟在茯苓、芍药身后,一路往大明殿走去。
送到大明殿门口,明长宴辞过茯苓和芍药。
大明殿分内殿和外殿,皇帝的寝宫就在大明殿的内殿。
外殿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明长宴又做了一次梁上君子,行动如猫一般,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大明殿内,穿过一道帘子,里面只有站在两旁的四个侍女,躺在床上的皇帝,坐在一旁的皇后,以及怀瑜。
明长宴上次与怀瑜一别,二人多日未见,此刻骤然见到他,心中不免先违背自己意志,一阵狂跳。
他不敢多看,从房梁上翻下来,躲在屏风之后。
此时,怀瑜动了动。
皇后揉了下眉心,见怀瑜一动,她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站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怀瑜摇头。
皇后又问道:“那是不是饿了,我叫人给你做点儿吃的。桂花糕如何?”
怀瑜道:“不急,等他来。”
桌上,一封墨迹未干的密旨,正大张旗鼓的摊在桌面。
皇后看向他,就在此时,门外进来一名侍女,端着药碗,将药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