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华也就当作不知道,专心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头,这样头发干得快一些。顺便还能促进血液循环,缓解脑部压力。
金花婶闲扯了十几分钟,大概是觉得感情培养到位了,便拉着小儿子径自朝许昕华走来。金花婶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见了许昕华先夸一通,把许昕华捧得高高的,接着才说明来意。
“昕华啊,你跟我们家顺子一块长大,他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小时候看着调皮捣蛋,也就在家窝里横,出了咱们这个村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许顺好歹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也是要脸的,被他妈一说顿时急得面红耳赤:“妈!”
金花婶用力扯了一把不配合的儿子,骂道:“你还想不想跟你昕华姐去打工了?想去就给我听话!”
许母看金花婶生气了,就连忙劝她不要对孩子发火,“顺子现在长大了,都懂事多了呢,我前阵子还看他在帮你扫院子。”
金花婶听着许母的肯定,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点笑意,对许昕华道:“昕华你看,你妈都知道,我们顺子现在肯听话,你带他出去干活,我保证他不给你惹半点麻烦!要是惹了麻烦,我跟他爸亲自去把他抓回来,你放心!”
不只金花婶拍着胸脯保证,很想去大城市的许顺也是斩钉截铁:“姐,你就带上我吧,我要是不听话你只管拿棍子抽我!”
见许家人还没表态,金花婶发狠道:“到了外面,你昕华姐就是长辈,不听话她抽死你都是应该的!”
许顺家和许昕华家是一大家子,要是按照辈分,许顺得叫许昕华姑姑。许昕华确实算是长辈,不过关系早就远了,平时也没在乎这些辈分。
许昕华这才笑着问:“金花婶,你真舍得叫顺子跟我出去?工厂里头干活可不轻松,遇上加班,一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顺子还小呢。”
许顺比许昕华小一岁,到明年也才十七岁。
金花婶毫不犹豫:“只要能赚钱,累点算什么,再说厂里还能比种地累吗?”
许顺也迫不及待的表态:“姐,我不怕吃苦的。”
许昕华对这个许顺有印象,原来的许昕华去镇上读初中的时候,许顺也去读了两年,只是许顺比她小一届,但许昕华也知道些,他妈说的没错,在村里上房揭瓦的臭小子,到了镇上别提多老实了。
所以说带上他也不是问题,虽然许顺还没成年,但是现在《劳动法》也没出来,既然她都能找到工作,许顺当然也没问题。
许昕华就“勉为其然”的同意了,“行,顺子我先记下了,过几天打电话问问老板。”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金花婶母子,许昕华好奇的问许母:“你们怎么跟他们说的?”
许昕华以为照村里之前的态度,她带人出去是“举手之劳”,帮了才是本分,要出去打工的人最多过来和她说一声,表示一下感谢,像金花婶这样诚惶诚恐、生怕她不答应的模样,许昕华是始料未及,想来是和许父许母传达的方式有关了。
许母十分自然的道:“不是你说的大厂规矩严吗?我就和他们说,人家厂里要听话懂事,调皮捣蛋的你也不敢带出去,带出去反而是害他们。你们老板是有钱人,有头有脸,还认识外国人,要是在他手上惹了事,直接送进去吃牢饭,谁说情都没用。”
许昕华十分惊讶,居然还可以这样?
许母紧接着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咱们村的风气还是不错的,再穷也是本本分分的种地,没人去偷鸡摸狗。带出去也惹不了大麻烦,就是让他们知道大城市不像老家,做什么事都可以讲人情,他们在外面犯了事没人说得了情,出去就得夹紧尾巴做人。”
许昕华狂点头,心想许父许母看着憨厚老实,毕竟是有生活阅历的人,考虑得还是很周到。先把狠话放出去了,后面真出了事也不用撕破脸。
就是这话放得太狠了,许昕华估计接下来还会有一波接一波、像金花婶这样恨不得写保证书的人。
年前,村里哪些人要跟许昕华出去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许昕华还没有跟老板“汇报”,她刚到家的那天给郁白文家打电话报了个平安,顺便通了个气,郁白文是很大气,厂里常年缺人,反正是普通工人,他说许昕华带多少人过去厂里都要了。
不过许母觉得等人数真正确定下来,再跟老板说一声比较安心,而且多打几通电话,也让村里人知道她为大家做了多少努力,以后再想托她帮忙的,就该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能不能开口。
许昕华也是最怕麻烦,许母的建议正合她意,她现在带一大批人出去,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再有人想出去,找他们这些先出去的人帮忙就行,逮着她一个不放就没道理了。
所以许昕华决定年后再给郁白文打几个电话。
村里的人确定了,她们家那些外地的亲戚却还有要统计的,外公那边舅舅姨妈的儿女,爷爷那边几个出嫁的姑姑,过年都要回娘家,指不定也要找许昕华,许昕华就等着年后一起统计了。
过年走亲戚好像都一个样,许昕华长得好,走到哪家都被人捧着,现在有多了能“带亲朋好友发家致富”的光环,就更加人见人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