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没让蒋城聿送,下车后径直刷门禁进了小区。
“蒋总,严总的车在后面。”司机提醒。
蒋城聿也看到了严贺禹的车,开门下去。
严贺禹降下车窗,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少不了被蒋城聿一顿奚落。
“咱俩也不知道谁更惨。”严贺禹的车停在这里好一会儿,始终没等到人。他看到温笛和一个男的在餐厅吃饭,提前在这里等她。
从十点等到现在快凌晨,温笛没回来。
蒋城聿手指敲了几下倒车镜,“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严贺禹不跟他争,“你光顾着陪沈棠,纽约那边的新闻你没看吧?”他也是十分钟前刚看到。
蒋城聿直觉不妙,“什么新闻?”
“纽约时间,昨天下午五点钟,肖董应邀参加一个金融峰会,会上记者提到肖宁集团未来有没有跟m.k开展深入合作的可能。肖董那个老狐狸避重就轻,说今天下午跟慕董约在了慕家庄园打高尔夫。”
慕董是谢昀呈外公,m.k集团的创始人。
肖董那句话给外界的信号,沈棠和谢昀呈关系稳定,未来两家不排除有合作的可能。
就在今天上午,有记者采访谢昀呈母亲。谢昀呈母亲表示,两个孩子感情好得很,婚礼应该不远。
这算是半官宣了婚讯,利好消息,上午收盘时,不管是肖宁还是m.k股价都大涨。
严贺禹找出那条新闻,手机递给蒋城聿,“你说你现在有多被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破局。”
蒋城聿没接手机,而是拿出自己手机发给谢昀呈:【你这是什么意思?】
发送消息,转身朝自己汽车走去。
谢昀呈刚和母亲吵了一架,之前不管怎么曝光他跟沈棠,都是网上的消息,他本人从没跟媒体承认过。
今天母亲亲口这么一说,就是给了投资者信号。
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多少次跟母亲争吵,父亲让他冷静。
这种事,要怎么冷静。
谢昀呈回蒋城聿:【不是我什么意思,是我妈的意思。她什么性格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我爸都是她当年不择手段抢来的,现在她又看上了沈棠做她儿媳妇,要给我抢个媳妇。】
母亲确确实实喜欢沈棠,喜欢沈棠那样的长相,还喜欢沈棠干净利落的做事风格。当初媒体爆出他跟沈棠的视频,母亲激动不已,三番两次催他,什么时候带沈棠回家。
他这些年的风流韵事一架直升机装不下,母亲奈何不了他,现在有了一个大好时机,母亲怎会放过。
舆论是把双刃剑,当初这把剑有多好用,现在不良反应就有多要命。
谢昀呈:【我很快就去北京。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上辈子不知作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的女人都是偏执狂。偏偏他又对她们几个做不到不闻不问。
蒋城聿手机又震动,是侄女:【小叔,抱抱你。】
看来侄女也看到了国外的那些报道。
黎筝发来第二条:【热搜你就不要看了,评论扎心,她们都在嗑沈棠和谢昀呈的cp。】
谢昀呈这种狂狼男人,一旦收心,简直就是让人尖叫。
他有太多让女生心动的点,除了m.k太子爷的光环,他自己也有多家公司,之前还是m.k航空公司最年轻的机长,飞机驾驶技术一流。
长得还帅。
小叔只是低调而已,要跟谢昀呈pk,肯定赢。
就算赢了也没意义,人家沈棠跟谢昀呈已经那么多年。
【小叔,没关系的,我们都爱你。】
蒋城聿抓住了侄女消息里的重点,国外那边的消息已经上了国内的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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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也看到了热搜,是园园转给她。
她没什么感觉,看完就退出来。
【明天晚上七点钟见一面。】她发给陈南劲,附带了一家咖啡馆的地址。
陈南劲很意外收到女儿的消息,【好,爸爸准时过去。】
翌日,他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约好的咖啡馆。
沈棠卡点到,拿着一个手提袋。
陈南劲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咖啡,“想要什么口味?”
沈棠转而跟服务员说:“一杯牛奶,谢谢。”
咖啡馆是温笛去年底投资,服务员见到她并未惊讶,就连这个包间也是温笛给她订好。
“网上的消息,爸爸看了。”陈南劲找话跟她说,“如果真是那样,爸爸恭喜你,谢昀呈很不错,别的不了解,他对你是真的好。”
在海棠村他跟谢昀呈打过照面,给他印象颇佳。
“要是跟谢昀呈结婚了,以后就留在那,清清静静过你的日子,爸爸也会常去看你。”
“这么盼着我在国外定居?”沈棠折着手里的纸袋,‘哗啦哗啦’塑料袋声音作响。
她微笑,“是你跟樊玉想过清静日子吧。”
“棠棠--”陈南劲无可奈何。
沈棠打开塑料手提袋,里面一共三大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她拿出来放到桌上,“爷爷的遗物,本来不想给你的,但我自己不想留,又舍不得扔。”
三本笔记本只有最上面那本五六成新,最下面那本有些年头,封皮脱线。
陈南劲伸手,拿起来时不由颤抖了下。
他翻开最下面那本,陈旧的泛着潮气的纸墨味道扑鼻。
上面记录的日期还是十五年前,并不是很好看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观影心得,以及他在电影里的每一场精彩部分的分析,不足部分也指了出来。
一部电影,写了十五页观后感。
每翻一页,犹如一根细绳绕在脖子里,翻到第十五页,他快喘不上气。
第十六页,又是他主演的另一部电影观影体会。
以前跟父亲通话时,每次无话可聊时,父亲都会提一句,我在看你演的电影。他从没放心上,以为父亲只是找话跟他说。
“这三本都是,回家慢慢看。”沈棠的声音让他回到现实里。“以后你就对着这些笔记本忏悔,不用再假惺惺去看我。”
陈南劲抬头,还不等他说话,沈棠做了打住的手势,“陈南劲,你伤害了我二十五年,不是二十五天,有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她喝了几口牛奶,“我求过你的,在我奶奶生病的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我那会儿正走投无路,喜欢的专业没法深造,还被逼着跟宁寅其断开,我问你我能不能回家,不想待在伦敦了。我以为你会帮帮我的。你说国外的资源好,让我听话。你没忘吧?”
“后来,我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们和肖家人怕我回国就再也不回去,拿走了我护照和证件。”
在他们眼里,那是一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太太,生死没那么重要。
要不是何楚尧和谢昀呈,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如果我是一只蚂蚁,当初你们就能把我给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