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搭在戚寒身上,戚寒就像小动物那样,从外套下伸出十根手指果断迅速地揪住衣领,放到自己鼻子下嗅,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要不是在外面,年晁云现在就想办了他。
“你爸还有什么地方能去的?”
“不知道,我对他这几年的行踪一无所知,每次都是他缺钱了来找我。”戚寒苦笑,“这么说起来,我也挺没良心的。”
“这和良心没有关系,你做得够好了,这些年挣的钱都给搭在他身上,换别人早断绝关系了。”
“是啊,所以我真是一穷二白。”
戚寒还在偷偷摩挲年晁云的外套,甚至无意识用嘴唇去蹭,年晁云看得喉结滚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正经话题上:“所以,要不是你嫁给我,这辈子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没有。”
戚寒躲在外套下面眨巴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娶媳妇儿?”
年晁云回:“可以啊,你娶我,我带一卡车嫁妆给你,保你吃穿不愁。”
戚寒抿嘴,偷偷去勾年晁云的小手指。年晁云倒吸一口凉气:“我警告你啊,我定力很不好,就算在外面我也能兽性大发的!”
他拉着戚寒的手去摸自己鼓起来的裤子,戚寒脸一红,像烫着似的缩回外套里了。
年晁云笑笑,重新发车上路。他决定既然找不到人,就赶紧回家滚床单,一分钟都不要再等了。
“我爸的事儿,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劝又劝不动,也不能看着他不管,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戚寒说:“就我妈去世之后,整个人都垮了,交了不该交的朋友,把赌博当精神寄托。你也看到了,那段时间我刚大学毕业,家里要帮我介绍有钱人家的女儿结婚,做上门女婿,我不肯,就出柜了。结果我奶奶一怒之下,既不认儿子,也不想认我这个孙子,觉得我给他们祖上蒙羞了。”
“你爸是你奶奶的儿子,再差也是她没教育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戚寒摇头:“你不知道,我奶就是这样的人。她年轻时候还是高级人民教师,知识分子,没想到吧?所以有些根深蒂固的迂腐,和学历学识没有半点关系。”
“我爷爷死得早,家里三个儿子是她一人拉扯大的,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宝贝,媳妇儿都是垫脚石,我妈刚进门那会儿,她每天给我妈脸色看,呼来喝去地找茬,我妈后来受不了,带着我爸和我回南方,没想到红颜薄命去得早,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来了。”
“我记得刚回来那会儿,我奶可嚣张,叫着嚷着‘让你别娶那个女人你不听!克夫!现在倒好把自己克死了,你看看隔壁老李头家,娶了什么局的女儿,家里小洋房都盖好几栋了!’”
后来出了事儿,他奶奶就不管他们了,戚寒和他爸在这儿处境实在艰难,唯二两次他实在走投无路,想去他奶奶家借点钱,结果冒着大雨在门外等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也没能要到一分钱。回来一场高烧,还是陶爱国把他送到医院的,当时还发了病危通知书。
戚寒回忆这段时间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说一段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往事。
“好婆前几年就得了癌,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等她走了,我除了我爸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年晁云心里一疼,握住他手,指尖冰凉。
“不会的,你不是还有我么?他肯定没事的,等我们找到他,想办法聊一聊,看能不能给他笔钱让他再开个小店。”
“可是……”
“没可是,你要再说什么欠我,我就真生气了。”
天色渐暗,两人的车拐进小区。
“实在过意不去,就让我今晚点菜,我还要加餐。”年晁云舔舔舌头。
戚寒居然没接他这句话,盯着楼上半天说:“小云,我们上午走之前没关灯么?”
“啊?”
“还有谁知道家里密码?”
年晁云说:“我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