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他本应该下的站点,眼睁睁看着车门打开又合上,他被背后的人钳制住了,分毫动弹不得。
那个时候他的大脑极度混乱,他不知道在自己短暂的人生里做了什么才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盯上,是不是肮脏的人就散发着请你快来骚扰我的讯息,这些人便蜂拥而至。
身后是个巨硕的胖子,挤得他内脏都缩成一团,得不到氧气的窒息让他眼前发黑,迷糊中又看到了男疯子的脸。
不管是哪一次,都没有人来救他。
等到胖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以后,他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得的地方。
他下了车逆着人流,泪水和脚步都显得惊慌无措。他慢慢地东倒西歪地走,直到天空完全变黑。
那条牛仔裤他再没有穿过一次。
“然后我发现我开始喜欢孩子,一开始是喜欢六七岁的,因为三四岁的小孩,口水鼻涕,整天都很脏。后来发现六七岁的孩子也脏,就不再喜欢了。”
窗外的蝉鸣压在他说话的最后一个字上响了很久。
夏日的草木气息混合着雪白的日光在他年轻洁白的脸颊上晃动,那双眼睛过于疲倦,光芒下是浅褐色的,像被猎人瞄准的鸟类的翅膀。
“容易骗的孩子一点也不好,不会反抗的孩子也很不好。稍微有点脑子,会反抗的,但反抗能力又不是很强,就是十二岁到十五岁的孩子。”
05.
“我想过办法治的。”
“我听说减肥药能抑制欲望,听说降压药,避孕药都可以,我就一个一个试,偷吃我叔叔的降压药,自己买减肥药,吃我母亲的避孕药,吃安眠药。”
他的指尖仿佛透明,松松地点在腕骨上。他换了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坐姿,桌子后面的老师注意到他瘦削单薄的肩头在轻微颤动。
他并不是真的能够不带感情去叙述这一切,窥到学生的感情波动,就给他带来了无以伦比的满足,只要有一条情感的缝隙,他就能把这个学生的内心开蚌一样打开,晒出里面湿淋淋的秘密。
“后来我发现。”他左右手的食指指尖对在一起,指甲平整妥帖,青白贫血,极不健康。
“我发现我开始发育了。我的乳房,发育了一点点,可能像是十二岁的女孩子那种,也不大,但是会疼,整夜整夜的疼。”
但是起初他并不害怕。
这种近乎于扭曲性别的身体发育方式让他感觉到了新的生命力在自己身体最深处萌芽,好像借着乳房整夜整夜的疼痛可以带来让人心满意足的惩罚。
这惩罚是他自己代替那些被他意淫幻想过的孩子施加的。一边唾弃自己毫无作用的惩罚一边为这种惩罚而偷得的片刻的安宁喜悦。
“后来还挺好的,我得上抑郁症,听说治抑郁症的药里面,好几种,抑制性欲能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就是老觉得活着没意思,这不太好。”
他淡淡地微笑,嘴唇发白,中间是透粉的,那粉色顺着唇纹渗进角落,像卸妆没卸干净的咬唇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