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吃药的时候,牧子溢才发现房里的矿泉水喝完了。
他想喝水只能去楼下大厅的餐桌上拿。
为了不吵醒工作人员和其他嘉宾,牧子溢踮着脚尖悄悄下楼,刚到餐桌边拿起水,一个转身他发现沙发上竟然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正在幽幽地看着他。
“妈呀!”牧子溢被人影吓到,手一抖,手里的药片飞了出去。
“是牧子溢吗?”沙发上出声的是孟洲洲。
“洲洲姐。”
是人就好。牧子溢抚着胸口顺顺气,然后蹲在地上打着手机电筒找药片。
孟洲洲走下沙发打开餐厅的一盏射灯,问他:“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牧子溢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吃安眠药,转移话题问她:“洲洲姐你这么晚了还不睡?”
话音刚落,牧子溢发现了桌子腿后面的药片,然后迅速捡起。
“你生病了?”眼尖的孟洲洲还是看到了小药片。
“呃……感冒而已。”牧子溢含含糊糊地说,还握拳咳嗽一下以示清白,另一只手把药片不着痕迹地塞进口袋里。
孟洲洲沉默了一会儿,轻笑:“那是安眠药吧。”
牧子溢正要解释,孟洲洲却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安眠药我还是认识的。”她开玩笑:“我吃过的安眠药可能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呢。前年最多的一次吃了四十多片,后来被抢救回来了。”
“你!”牧子溢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孟洲洲说,“我只是觉得我虽然活着,可我的灵魂却死了。早在那年就死透了。”
“是……和公司闹解约那年吗?”
“是啊。”孟洲洲笑了,忽然又摇摇头,“可能也不是,可能在那之前我就快要死了。那只是自救。你不懂,那是自救,不然可能那一年我就该死了。”
孟洲洲的话牧子溢有些不明白,他劝她:“你年纪也不大,会好起来的。”
这一次孟洲洲却摇摇头苦笑:“不会再好了,我已经四分五裂了。”
牧子溢朝她看去,孟洲洲面对着落地穿户外的大海,月光下她缩着腿坐在沙发上,头发盖住脚背。她的眼睛那么黑,好像此时的夜空,如果让牧子溢形容,他觉得,孟洲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