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决心要向彼此靠近,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就在一起看月亮,也是高兴的。
张向阳逐渐有了睡意,他强撑着眨眼,与陈洲说话,陈洲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耳边靠得近,听着让人安心地更想睡。
“困了?”
“有一点。”
“去睡吧。”
“不了,”张向阳打了个没声的哈欠,“再等等。”
陈洲问他等什么。
张向阳没说。
陈洲搂着他,过一会儿,自己想明白了。
张向阳想陪他过完这一天。
心里止不住地荡漾,陈洲有很多话想对张向阳说,又怕吓着他,他想他在他心里好赖应该也算是个绅士形象,不能刚得了手就暴露面目,有些话不适合说,最起码不适合现在说,于是他搂着张向阳,很轻柔地抚摸他的后颈,像安抚一只猫。
没几下,张向阳却是在他的怀里呆不住了,他撒开手,从陈洲的怀里撤开,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打哈哈道:“酒都喝完了,我再拿两罐吧。”
“别喝了,你明天还有正事。”
“哦哦。”
张向阳站了起来,人趴在阳台,低头看小区楼下的路灯。
陈洲躺着看他的背影,视线从他的后脑勺一点一点滑落,从颈到腰,顺着那条线下去是挺翘的臀。
张向阳身材单薄,疏于锻炼,属于偏瘦的体型,可老天爷很厚爱他,让他长了一对不必刻意锻炼便曲线夺人的臀,即使穿着宽松的睡裤,形状依然饱满漂亮,显得他的腿也格外的长,令一般人都不好意思多看。
张向阳僵站着,轻扭过身,又面对着陈洲。
阳台昏暗的灯照出张向阳红透的脸。
迟钝的人一旦开窍就变得格外敏感。
陈洲的手指捏他后颈的那块软肉,让他痒得想要发抖。
陈洲的眼神在看他的背,让他肌肉都快发僵。
没法自在了。
陈洲站起身,他靠过去,张向阳以为他又要吻他,陈洲却是握住他的手,还是一样,指头根根镶嵌地紧了,“要不下去走走?”
“现在?”
“晚上的喷泉很漂亮。”
两人换了鞋下楼。
从电梯出来,保安看到两人手拉着手,冲他们笑。
张向阳握陈洲的手发紧,陈洲对他道:“没事,他们都知道。”
晚上的小区倒比白天人多,十点多的时间,夜跑、散步、遛狗的比比皆是,一对一对的很多,张向阳好像是头一次在这栋小区见到这么多人,其余人也像是头一次发觉小区里还有张向阳这个人,时不时地有人投来目光。
张向阳肯定是不好意思的,他握陈洲的手用的劲很大,可始终握得很牢。
两人沿着河边走,风里有花香,很舒服的夜晚,什么不愉快都先忘了,就唯有此时此刻。
远远的,张向阳看到了光,“在那吗?”
“嗯。”
张向阳快走了过去,有点拖着陈洲走的意思。
喷泉整个都点亮了,莹莹的乳白色的光,喷出的每一朵水花都带着光,像流星一般,弥漫的水雾在灯光下织网住了这朦胧的美。
张向阳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一次都没来看过,弯下腰凑近欣赏了一会儿,不禁惋惜道:“这么漂亮的景色,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侧面,温柔的目光正注视着他,张向阳一仰头,正看到陈洲那双明亮的眼,那眼中是水作的流星。
张向阳忽觉恍然。
像回到了某一天某一时。
陈洲坐在车里,他问他要不要——
“张向阳。”
张向阳思绪一断,呆愣地看着他。
“我们不顺路,”陈洲双眸凝视着他,“但我还是想载你。”
“你愿意坐我的车吗?”
轻柔的水雾打在颊边,在脸上凝结成水,张向阳一点一点抽出了他的手,在陈洲深沉的眼中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他紧紧抱住陈洲的肩膀,在陈洲的肩膀上抬头看月亮,月亮圆得没有一点缺陷。
喉咙里像塞进了棉花,他想,他或许已错过了好几个月圆。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