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臣多谢陛下。”
李治见他病歪歪的模样,心中所烦之事也不便开口,对冯士良道:“宣太医来为长孙大人诊治。”
殿内十分安静,唯有长孙无忌时不时的咳声在李治耳畔响起,李治心烦意乱,干脆搁笔不批。
“陛下,咳咳,何事烦心?”
李治瞄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对长孙无忌柔声道:“舅舅,突厥叛乱,朕心中十分忧虑。”
长孙无忌微笑道:“突厥不过蛮夷,闹不出什么大乱子,陛下不必忧心。”
李治沉吟道:“朕自然不担心他们会掀起什么风浪,只是怜悯边陲的百姓,现在正是秋收时分,那些蛮夷盗贼便是趁这个时候骚扰朕的百姓。”
“咳咳咳,”长孙无忌又咳了几声,“陛下仁慈,乃百姓之福。”赞美了李治,却不再多说一个字。
李治心中酸涩,长孙无忌又不认同他的看法,他为人圆滑,每每不赞同李治的决策,就会顾左右而言他,两位辅政大臣都是李世民身边的重臣,在新帝身边却显得寡言而无为。
李治捏紧手心,对回来的冯士良道:“带长孙大人往偏殿医治。”
冯士良应声带长孙无忌退下。
两人退下之后,李治回靠在椅子上,抄起手边的奏折翻看了几回,终于还是扔在御案之上,良久,才拿起了冯士良带来的那封信。
十月初一女郎起身,忽朝东方跪拜,嘴中喃喃自语,似是遥祝母亲生辰。
十月初十女郎受寒,未起。
十月二十女郎于湖畔拾取黄叶,叹其不如枫叶美。
十月三十女郎于林中采果,受针叶刺伤,啼哭。
寥寥几行,李治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武媚的一颦一笑像是在他脑海中闪现,分明是他自己命人一月只得记录四次,为了克制自己的情感与思念,可他看着这行字深觉不够,媚娘……我好想你……
感业寺
深夜,几辆马车从寺庙后院驶入,一路往湖畔驶去,几位健壮汉子将车上之物连夜在湖畔栽好,等待翌日贵人赏叶。
武媚一直睡到巳时才醒,醒了也不动,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发呆,这寺庙里的日子简直就是死宅理想,完全没人管她们这些先王妃子,每日什么都不用干,还有独立小院住,要知道待遇这么好,做妃子的还不天天盼着皇帝驾崩。
“哎,真没劲,”武媚抬脚在空中骑了一会自行车,一分钟就累得要命,“不行,我这样就废了。”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没成功。
武媚老老实实地爬了起来,马上就有侍女伺候她洗漱早膳,比在宫里过的日子也差不多。
吃了早膳,她习惯性地往湖畔走,自从大老公驾崩之后,小老公就把她扔到这感业寺,一次没来见过她,估计是因为当面ntr老爸导致他爸气死,心态有点崩了。
“小老公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武媚边嘀咕边往湖边溜达,巡视她的领地,刚穿过松林,就被眼前的一片火红惊呆了。
“哇”
良久,武媚发出一声空虚的感叹。
怎么一夜之间湖畔长出这样多的枫树?
“姐姐。”
一声脆响在武媚耳边响起,她循声望去,发现湖畔对面墙头之上有个小少年,生得眉目如画姿容绝世,一时让她看呆了。
那少年对武媚甜甜笑道:“姐姐,劳烦你替我摘一片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