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啸急急辩解,“我送书籍回来之后去见师尊了,可师弟说师尊不在门中,要我明日去,我本猜测师祖回登极峰了,我想去找师祖的!”
姜啸也顾不得害怕了,抓着岑蓝的手。
这双纤柔的手,给姜啸的感觉却犹如摸着毒蛇尾。
他不敢松手,只能硬着头皮说,“可上登极峰一步一阵,我修为低劣,师祖也知道,我定会困在阵中的,到时候还要劳师祖去寻我,若我不慎被守阵兽杀了,我……”
“你带着那阴阳游鱼佩,谁敢拦你?”
姜啸突然哑了,张着嘴嘴唇几动,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他就是不想去找她,这要他还能怎么说。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沿着墙边摆设的夜明珠散着幽幽华光。
两个人在死寂中无声地对峙,岑蓝眉目淡漠,面容不带一丝的逼迫,却将姜啸逼得额角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许久,久得姜啸跪坐的腿都麻了,没有知觉了,岑蓝这才大发慈悲地说,“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便再不管你了。”
她话音一落,姜啸顿时撑着手臂起身,将双膝打开,坐在床上跺脚敲腿,他的腿麻得抿唇,却还是乖乖地说,“谢师祖,我再不敢了。”
岑蓝看着他咬嘴唇,偏头压住笑意,手心运起灵力扫过姜啸的双腿,那种酸麻刺痛的感觉顿时便消失了。
姜啸抱着膝盖,看了岑蓝一眼,又不太怕她了,她虽然折腾人,可……可也并没有真的不管他。
他这才环视这屋子,虽然不知这是哪里,却见这屋内摆设十分奢华。到处金光闪闪,金玉堆砌。
相比于修者的普遍简约,即便是繁杂也不过是阵法和法器堆积的摆设来说,这屋子倒更像是凡间话本写的那种王侯贵族的屋子。
双极门还有这样的地方么。
“你师尊出山办事,这是他的寝殿。”岑蓝见姜啸疑惑,为他解释。
姜啸自然没有到过他师尊的内室,闻言顿时觉得床开始烫屁股,坐不住了,连忙下地,他可不敢睡他师尊的床,这是大不敬。
姜啸站在地上,岑蓝疑惑地看他,“你做什么?”
“师祖,你睡吧,我……我就在桌边坐着睡就成。”
姜啸说,“或者我不睡也行,我不会离开的,我修炼。”
他说着当真要去桌边坐着。
岑蓝顿时一阵恼怒,她专门令人将这屋子的软塌给搬出去了,为的就是糊弄姜啸与她同床。毕竟欲劫难渡,她又不可能跟谁爱个死去活来,自然要多亲近,才好渡劫啊。
姜啸这小榆木疙瘩,长那几个心眼都用在她身上了。那样的师兄弟都能说好,反倒对她诸多忌惮,若是换个人,早就答应做她道侣,何必费这力气!
岑蓝认真考虑了下,要不要当真给他下了其他的蛊。那种比束心蛊阴毒数倍,中蛊之后心智全失,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人的。
岑蓝看着姜啸坐在桌边闭目开始修炼,眼中神色变换。
这种想法自然不是第一次,自她欲劫动了之后她就想过,可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先例,动用歹毒心思渡劫的人比比皆是。甚至有人试图以他人为替身,为自己承接天雷,好安然渡劫,修真界向来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成为修者首先就要有比妖邪和歹人更加坚韧的内心和心念,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和天争寿数气运,杀人夺宝杀妻证道,从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岑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暂缓这想法。毕竟欲劫是她的,她自己欲念不动,又如何能够渡劫?光是下蛊毒折腾姜啸也无用,她瞧着他这般性子还尚且有点意思,若当真是个被蛊虫操纵的傀儡,又岂能触动她?
于是姜啸不知自己悄无声息的又躲过一劫,他正运转灵力在内府循环,便听老妖婆叫他。
“姜啸,你过来。”
姜啸睁开眼,看到岑蓝坐在床边,一手掀开被子,对着床铺拍了拍,“上来,你怕什么?这屋子虽是你师尊的,可天蚕丝被你也不是第一次睡了,这是我的,我可没有盖旁人被子的习惯。”
姜啸不动。
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