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五鸳慢吞吞地起身,又坐着喝了一盏茶。
而岑蓝等了片刻,除了一堆叽叽喳喳的鸟竟然没见人,而她的传信灵鸟也没见踪影。
“咦?五鸳难道不在吗?”
岑蓝不好好的走路,就踩在水榭的栏杆上走,朝着五鸳的主殿方向走去。
脚边的池塘里面冒出了两个泡泡,岑蓝没有注意,继续慢悠悠地走,她没有发现水中有人,更没有发现在她翩然落在阵法上的瞬间,水下那人的视线便追随着她,一错不错,连眨也没有眨过。
成神多年,岑蓝的五官反倒没有之前那么敏锐,仇恨在心,连血都堆满怨气,她连睡觉都枕戈待旦,从未好好休息过,不敢去信任谁,不敢去信任这个世界。
但现在不同,她走过的地方太多了。大多都是低灵力世界,人与人之间会耍心眼,但违背法律直接伤人的是很少数,且她不够强的时候,总是会忌惮一切,而现在她几乎是无敌的,连死都不怕,心中坦荡荡,如这头顶艳阳一样的明媚温暖,自然不至于再草木皆兵。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水下有一尾“小鱼”正跟着她,一直跟着她走到水榭的尽头,这才消失于水底。
而五鸳喝完一盏茶,没有听到外面打斗的动静,好奇地出来看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烫着一头波浪卷发,满面阳光明媚的岑蓝。
五鸳第一眼没有认出来,因为岑蓝变化是在太大了,与从前根本判若两人。
再者说她这一头比鸟毛还要炸的头发,在这世界并没有蓬松和时髦的审美,她这打扮非要形容,就是个雉鸡精。
五鸳能认出来就怪了,他看了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在他的地盘上的岑蓝。
那小子呢?
那小子竟然没出手!
平时不是除了这焦山的鸟,连个蝴蝶都不许进出?
多年不动手的五鸳祭出了法器,然后“哐当”一声,法器掉地上了。
因为岑蓝已经在五鸳祭出法器的瞬间到了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别闹,是我回来了。”
五鸳傻在当场,眼睛要不是有眼眶兜着,都已经瞪出来了。
岑蓝下一句话却是,“我的小姜啸呢?当年你在大战之后捡到阴阳拘魂佩了吗?”
五鸳一把抓住了岑蓝的手臂,激动得用力过猛,“仙,仙子?!”
岑蓝点头,伸手敲了下他的头,“是我,真的,活的,回神吧!”
“姜啸呢?!他可在天雷之下留下了纯魂?”
五鸳张了张嘴,一时间组织不成语言,只是直直地指向莲花池。
而此时此刻,莲花池底的洞穴关闭,隔绝了一切的水和光。
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面具的男子,靠着身后隔绝一切的石壁慢慢地滑倒,直至半跪在地上。
他的手抵住自己的心口,无声地颤抖。他微张着嘴,无声地嘶吼哀嚎着,一如当年在天雷之下,为了不让岑蓝回头,因此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一样。
四百三十六年零一百二十天,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