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才俊虽多,可就算他们加到一块,也不及一个戚北落。云南王多半是瞧不上戚临川的,那万一看中戚北落,那该怎么办?
说到底,她帮柴灵芜,也是在帮自己。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不让她入东宫,宁愿让她同扶微一道在京为质,可他们、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困在这”
她不自觉捏紧手指,昏暗的灯火映出她眸中犹豫和落寞。
后颈冷不丁被人狠狠掐了下,她疼得“嘶”了声,诧异抬眸,眉心又是温热了下。
“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话还真是。平时挺机灵一人,怎的这会子倒突然犯起昏了?”
戚北落鄙夷地刮了下她鼻子,将她拥回怀里。
“我就喜欢你这自私的模样,你若敢在这事上大公无私,看我不活扒了你的皮!”边说,边作势咬了口她的肩。
顾慈浑身激灵,圆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戚北落大笑,宠溺地啐了句“蠢”,又将她揉回怀里,轻蹭她发鬓。
“我且问你,就算她进京后,谁也不嫁,父皇就能放她走吗?”
顾慈心头一蹦。
陛下可不傻,好不容易把人骗来,没捞到点油水,真正让云南王为朝廷所用,怎么可能轻易放她回去?
戚北落见她悟出了东西,心中一阵得意,又道:“既然本就离不开,与其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倒不如让她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彼之砒|霜,我之蜜糖。你怕苦了人家,人家可未必这么以为。”
顾慈忖了忖,灰暗的眼眸渐渐湛开光,可开心不了多久,很快又拧了眉头,“可就算如此与家人分离,到底不好不是?”
戚北落长眉一轩,“这不是还有我吗?父皇之所以想制衡云南王,说到底还是因为王家。只要王家一倒,云南王也安分,我便去同父皇说情,放他们回去。”
说完,又摇头晃脑、长吁短叹。
“谁让人家比我媳妇聪明,知道打蛇打七寸,捏着我的宝贝上门威胁我。而我的宝贝还傻乎乎地,倒替别人数钱。”
顾慈本来还在赞同地点头,听到最后,立时炸庙,转身挠他痒痒肉,“你说谁傻?说谁傻?嗯?说呀!”
戚北落捂着肚子,滚在榻上连声讨饶。
这是他身上最大的弱点,从前没人能近他身,也就没人知道,眼下被小姑娘拿捏住,以后还如何是好?
“我错了我错了,慈宝儿饶命。”
“错哪儿了!”
顾慈双手叉腰坐在他身上,气哼哼地瞪他,不依不饶。不过经这一闹,早间那点郁气还真消散不少。
她此时穿着轻薄的寝衣,灯火从她背后照来,织物的经纬透光,隐约勾勒出起伏峰峦,曼妙如海棠向露开。
戚北落挑眉,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捻着她发梢,搁在鼻尖细嗅。
“你、你这又是做什么?”顾慈拽回自己头发,“还有孩子呢,可不能胡来”
一双明净的眼嵌在芙蓉娇面上,半遮半掩地藏在长睫下,仿佛融进了春水神|韵。
戚北落心神不自觉一荡,抚着她尚还平坦的小腹感慨道:“快些出来吧。”
眼波无尽柔情,又无限怅然。
顾慈不禁嗤笑出声,清了清嗓子,刚想反啐他一句什么,就听他又接了句:
“不然你的娘亲,就要被她自己给蠢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慈宝儿再次磨刀霍霍:“活着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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