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和她说话,赶忙紧张道:“起、起来吧。”
眼见着这些看上去就仙气飘飘浑身洁净面色红润的年轻道士们果真很快起身,李竹云更懵了。
“你们、你们叫我太师叔是什么意思?我、长泽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看,都叫名字了。
他们果然没认错。
众位小弟子在心底夸了一句棒棒的自己,面上依旧恭敬:“回太师叔,纪长泽纪道长是我等的师叔祖,论辈分,我们这些小辈该称呼您为太师叔。”
师叔祖……
一旁的李怡几乎是立刻想起来了,之前她来询问的时候,这些天海观弟子的确是提起过师叔祖。
只是在她的印象里她的亲生父亲只不过是个骗财骗色的骗子,就没将两者挂钩。
可现在,这些天海观弟子居然亲口承认了。
怎么可能??
按照这些弟子说的,天海观是隐世道观,从来不下山,而且他们可是修仙的修者。
既然都能修仙了,为何还要欺骗她母亲,害的她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生活二十多年。
李竹云倒是没女儿那么多想法,毕竟当初原主一直到离开都对她是温情脉脉,并且发誓会回来接她。
当年不比后来的科技发展,那个时候人和人发生变故联系不上还是非常常见的。
在女儿初中之前,她还一直坚信纪长泽会回来和她们一起生活,告诉李怡她的爸爸没有丢下她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后来李怡逐渐懂事,盖章她父亲就是个渣男骗子,再听不得妈妈说爸爸会回来的话,李竹云为了女儿,才渐渐不说了。
而现在,她竟然在这些一看本事就很高的年轻道长这里,得知了她苦等二十多年的恋人居然是天海观的师叔祖。
“长泽他是出什么事了吗?当年他说他会回来找我们的,为什么这二十多年他都了无音讯?他怎么、怎么会是你们的师叔祖?他当初不是还在上学吗?”
李竹云眼底隐隐带着期待,一口气问出了许多问题,接着就满怀小心的等待着面前这些天海观弟子们的回答。
源岸等弟子:“……”
他们也不知道啊。
师叔祖从来不主动说起往事,都是顺带提起来了就东一句西一句的,甚至关于为什么会在山下有妻子女儿却不接上山都不多说一句。
可要是不在意,又怎么会留下哨子法器,怎么会让他们下山后多多照顾。
但如果在意,为什么又要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不肯将人接上山去。
眼见面前他们该叫太师叔的李竹云满眼期待,源岸犹豫几秒,只挑挑拣拣着自己知晓的说了。
“二十多年前我还未出生,不知晓当年内情,但我知道二十多年,师叔祖曾经因为动了因果遭到反噬,被天雷轰击,当时是师祖在才勉强救回。”
“之后师叔祖为了不牵连天海观,曾经有十年都孤身在外受天雷反噬,十年前才回到天海观,从此再也没下过道观,师叔祖可是我们天海观修为最高的长辈了,这法器便是师叔祖做的,我们的剑诀也都是他教导,他若是不来,想必,想必未曾来见您,是有缘由的吧。”
他的话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好像是天书现场。
尤其是对于从来没看过修仙小说修仙电视剧的李竹云来说。
她听的茫然,只听出了纪长泽二十多年前曾经遭受过反噬,担忧时又好像现在已经没事,这才慢慢松下一口气。
“他从不骗人……可能,可能是被什么绊住了。”
李怡却听懂了,只是她听明白了二十多年前纪长泽来不了,却也听的出来十年前纪长泽就已经没事了。
而这十年里,他却依旧从没来见过她母亲。
她妈妈一直不肯搬出老家,现在还住在那,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要是真的有心的话,哪怕带一封信来呢?
无论是真的有苦衷,还是感情淡下两厢安好都好。
可那个天海观的师叔祖,应当要比这些弟子们厉害许多的人却什么都没做,只这么拖着她母亲。
哪怕他真的是个修仙高人,但他做出的事和他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李怡的愤怒越来越多。
比起她的父亲只是个普通人,那个男人是个修仙道观的长辈更加让她感觉到愤怒。
毕竟如果真的是修者,那么对于他来说,他就算是买不起机票,他靠走的,飞的,总也能来和母亲说上一句吧?
源岸等渐渐察觉出了李怡好像在生气。
他们眼底的高兴情绪渐渐不安下来,小心翼翼看向这个师叔祖的亲生女儿:“师叔?怎么了?”
李怡勉强挤出一抹笑:“倒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几位道长,既然你们的师叔祖如此厉害,他不下道观也就罢了,只是为何多年来,一封口信都没给我母亲呢?”
源岸:“……”
其他弟子:“……”
这种诡异的小三孩子被正宫孩子逼问的感觉是什么鬼。
“这个……我等也不知晓,可能……是山上传信不方便吧……”
源岸话音刚落,一只纸叠的飞鸟扑闪扑闪着翅膀到了这些弟子身边,慢慢飞到了源岸头顶,渡愕标标准准的普通话传了出来:
“你的飞鸟已到,请接收信息,发件人:你们的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