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院子里正坐着一个妇人,她正认真的借着不算晒人的阳光做衣服。
正做着,外面的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笑着与妇人说了两三句话,妇人一脸惊喜的站起来,跟着他朝外走去。
纪长泽的望远镜视角一直跟着他们,看着他们出了门,外面,谢老头子正在等。
系统适当解释:
纪长泽看着谢老头子带着他的父母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放下望远镜:“猜到了。”
谢老头还是那个样子。
只要钱到位了,让他办事的人又对他胃口,他帮起忙来绝对不遗余力。
找到了纪父纪母后,哪怕托他找人的纪长泽莫名其妙的不自己去见面,而是让他帮忙将人安置在了客栈底下的民居里,谢老头也不问一句的就去办了。
纪长泽平时闲的没事,就靠在窗边看底下。
纪父和纪母跟他记忆里比,好像也没老多少。
比他想象中的样子好太多了。
这次他们苦恼的只是多年没孩子,而不是疼爱的儿子被人贩子强行抢走。
时间在他们身上没留下太多痛苦。
纪长泽一直等在窗边。
夕阳快要落下时,纪父纪母喜气洋洋回来了。
看着他们进了屋,纪长泽放下了望远镜。
过了一会,谢老头就找来了。
这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客气,坐下来自己倒茶,叭叭叭的就夸耀起了他的功劳:
“我对你这亲戚可够照顾的了,带他们去看了开阳城最好的大夫,那大夫一把脉,巧不巧,那位夫人居然怀上了。”
“怀上了?”
纪长泽重复了一遍,嘴角翘了起来。
谢老头狐疑的看着他:“人家有孩子,你高兴个什么劲?”
“千金难买我乐意。”
纪长泽坐在谢老头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你小子也是神了,还真如你所说,那条路线上突然多了很多官兵巡逻,如今别说是劫匪了,一个蚊子都飞不进去。”
说起这个,谢老头可来了精神:
“你不会真的是什么大官家的公子吗?怎么还能算准官府的行动?”
纪长泽摊手:“你看我像是有大官公子的气质吗?”
谢老头上下打量一下他,摇摇头。
“这倒也是,虽然你一身贵气,看着比谁都要富贵,但是吧,老头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和我是一个路数的。”
纪长泽也不意外。
他是谢老头教出来的,谢老头能觉察到也不算奇怪。
谢老头自己倒是奇怪得很。
要不是他没什么师兄师弟,还要以为纪长泽是他的哪个师侄了。
“啧!不跟你瞎扯了,今晚我还要去听戏,没时间陪你。”
谢老头一向信奉想不通就不想,见纪长泽只笑不说话,起身就往外走。
纪长泽喝了一口茶,外面又传来白卫的声音:
“公子,周公子约您去听戏。”
纪长泽面不改色:“就说我不去。”
白卫毫不犹豫去回绝了。
等回绝完了,才回来问:“公子,您一直和周公子玩的好,自从上次周公子提起让您将他举荐给康王之后,您就一直避而不见,这样周公子会不会察觉什么?”
察觉什么?
纪长泽笑了。
“我要的就是他察觉出什么。”
周文庭再次被拒之门外,脸色难看了起来。
明明纪长泽对他的态度一直还很可以,两人也算得上是相处不错。
可怎么一提起康王,纪长泽就这副态度。
没明确拒绝,而是直接不见他了。
这叫什么事。
周文庭进不去客栈,只能回了家中府上,因为接连受挫,脸上带出了一丝焦躁。
知府回来,见到他这副模样就明白了。
“又没能进去?”
周文庭皱着眉摇头:“那个毛头小子,我看他就是不想引荐,爹,要不算了吧,我也不想再去巴结他了。”
“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
知府倒还算稳得住。
但他也想不通:“只是让他引荐一下而已,何必如此推托。”
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这样一直拖着算怎么回事。
看纪长泽之前办事还挺敞亮,怎么现在这么拖拖拉拉的。
周文庭臭着脸:
“爹,那小子花钱如流水,这些天我为了跟他一起,光是银子就花费出几万两,如今事还没办成,再这么下去,还没扒上康王爷,我们府上就要先被掏空了。”
知府沉思一会:“已经付出这么多努力了,此刻抽身也是来不及了,明天你找个别的理由去请他,先不提康王举荐的事。”
周文庭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闭门羹,表情很是不乐意,但看着父亲,也只能点头。
第二天,他换了个借口去约纪长泽。
这次纪长泽应了。
两人泛舟湖上,谈笑之间气氛正好,周文庭随口来了一句:“你我兄弟,若是日后纪兄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结果纪长泽他,还真开口了。
上来就说想在开阳城做生意,想让周文庭跟当地官府打个招呼。
周文庭当时没多想,还在庆幸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巴结到纪长泽,高高兴兴的一口应承了下来。
结果回了府中,跟知府一说,知府几句话就把他给整懵了。
“他手里有康王的路子,自己也是权贵出身,做点生意而已,还需要你去打招呼?只要亮出身份,自然无数人让路。”
“他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去欠你的人情呢?”
周文庭:“”
好像是啊。
就好像是他自己若是到了外面做生意,那也肯定是直接亮出身份,说我是开阳城知府公子。
到时候大家自然会给面子。
纪长泽他自身有背景,干嘛还要找他。
周文庭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爹,这个纪长泽他不会”
他此刻才想起来,他和纪长泽都认识这么久了,除了知道这是个大人物,和康王有联系之外,别的一概不知。
说是权贵子弟,可权贵在哪,竟一直也没露出来。
知府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暂时稳住心态,道:“先试一试他。”
权贵之间,自然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权贵们送礼,都是有讲究的。
差不多每过一百年,这种规矩就要换一次。
因此,分辨新贵也可以用到这种方法。
周文庭思来想去,就琢磨到了一个送礼法子。
他让人捉了鹿来,打算送给纪长泽。
送鹿在权贵们的社交圈里,一直都有送禄之说。
但送给谁,怎么送,这也是有讲究的。
送禄必须送活鹿。
若是死了,那就是在咒人家官途不顺了。
任何一个权贵收到死鹿都会立刻脸色大变,将送礼的人视为仇人。
周文庭用这招试探纪长泽,那绝对是冒了风险的。
不过他也有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