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言直接将腿翘在茶几上,一双与卫父相像的眼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对面女人,丁璐新哭的伤心不已,他倒跟看戏一样,神情平淡无波,根本没什么反应。
就这么干干哭了一会,丁璐新也察觉到了不对,她抽泣着擦干眼泪,通红的眼可怜兮兮的看向面前这个已经成长为青年的儿子,“明言,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没有。”
卫明言想都不想直接回答,唇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我妈早死了,我怎么会怪她呢?”
“阿姨,请问你来我家是?”
丁璐新的脸色在儿子毫不掩饰的排斥下难看起来,但想到丈夫布置的任务,她还是努力的调整好了情绪,“明言,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可是妈妈当初也是有苦衷的……”
“当初妈妈生病需要钱,我也是害怕连累你爸爸……”她哽咽的说着,一边将包里的病历拿了出来。
这个病历是她的丈夫准备好的,女人用着做了漂亮美甲的手,翻开了病历,“当初,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好,我……”
卫父皱着眉看着那个病历,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老好人了,根本不可能相信前妻的话,但明言还这么小,又从小向往母爱,要是信了她……
在两人的注视下,卫明言接过了病历。
“你真的生病了?”
他翻看着上面的内容,日期,年份,都对的上,天衣无缝啊。
见他这么问,丁璐新松了口气,连忙低下头,做出哀伤的神情,“明言,天底下,哪一个当母亲的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呢……”
卫父眼沉下,放在双膝上的手猛然抓紧,想要开口戳穿这个女人,可又害怕儿子会因为这个跟他生了芥蒂。
他被老婆戴绿帽之后受了刺激,之后一直拼命工作,对孩子也没多少陪伴,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也算是打拼下来了一份基业,想要弥补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好要什么给什么,尽量不让他在经济上难过。
孩子天性亲近母亲,卫父又怕儿子被蛊惑,又怕自己阻止他会记恨自己,一时之间,两道眉深深地锁在一起,纠结不已。
就在卫父担心的时候,卫明言看着病历上面的字,轻声道,“你那个时候,头很疼吧……”
青年抬起眼,一双略微上挑的眼带上了几分怜惜,“开刀的时候,我们没有陪在你身边,很难受吧……”
这态度就是软化了啊!
丁璐新眼中露出喜意,果然,她生的孩子她知道,这孩子总是这么容易相信她。
她摆出柔弱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明言,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相信妈妈。”
卫明言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相信你。”
卫父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脸色迅速黯淡了下去。
果然,还是不行吗?
“妈,你真的为我付出了很多……”青年好听的声音充满了动容,卫父心里更加难受,他虽然现在也是一个大老板了,但性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现在眼睁睁看着儿子相信了那女人,憋的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不辛苦,只要你过的好好地,妈就知足了。”
丁璐新眼泪哗哗的掉,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儿子的脸。
卫明言刚刚还软化的表情瞬间冷硬下来,他身子往后面沙发上一靠,完美躲避了对面女人的手。
眉微微上挑,翻了手中病历几下,就直接丢在了茶几上。
病历被丢在茶几上发出的重重声响吓了丁璐新一跳,她心中冒出了不安,不知道卫明言为什么突然变脸。
“妈……”他又叫了一声,只是这次,语气充满了嘲讽,“你是不是真的当我傻?病历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只是头痛,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刀,怎么?这个病不是挺有名的吗?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还是说你给我找的那个继父没告诉你要看清病历再来忽悠我?”
女人瞬间白了脸,大脑飞速的旋转着,结结巴巴为自己开脱,“我,我当时同时也得了其他的病,需要开刀,明言,妈妈骗你干什么,这么多年了,我难道还要图你什么吗!”
“在你心里,妈妈原来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倒打一耙后,又哀哀哭了起来,样子要多么可怜有多么可怜。
“当然不是,妈妈你在我心里,可是世界上最特殊的妈妈了。”
“自私,无情,还狠毒。”
卫明言看着茶几上的假病例,嗤笑一声,“你不是说开刀了吗?把衣服掀起来,给我看看伤口啊?”
“不肯掀?那就告诉我,你当时头是哪个部位疼的。”
“是前额,还是太阳穴,或者是后脑勺,你说啊!”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丁璐新被吓得浑身一颤,看向青年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妈妈啊……”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母亲,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
“你不走是吧,滚!!”
卫父看着站起来开始推着女人往外走的儿子,只觉得这个心情起起落落像是过山车一样刺激。
丁璐新还是被赶走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重重将门关上,转过头,刚才的一脸硬气,转瞬间化作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