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基地里的人从末世刚开始就将目光转向了同类,因为基地位置易守难攻,只要堵住下方丧尸根本就上不来的缘故,就连基地中的异能者都没有多少武力值,而这些人对上一路上杀过来,配合默契的小队成员,结局早就注定。
当那些前一刻还在津津有味吃着同类的人跪在染血的地上哀求时,小队里没有一个人怜悯。
一开始,他们还抱有希望,觉得这么大的基地,不可能全部都是一些吃同类的禽兽,可等到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后,大家才惊觉,他们一直感受到的异常之处在哪里。
整个基地,没有老人,没有孩子,没有女人,有的,只有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的成年壮汉。
很快,他们就逼问出了答案。
孩子,是最先被吃完的,因为他们最小,肉也嫩,而且最容易捕捉,即使家里大人看的再怎么严实,也不可能24小时带着,往往是出去一趟,回来就什么都没了。
失去孩子的大人们,要么疯狂地要去报仇,反被吃,要么悲痛过后,将目光盯上了别人的孩子。
老人,女人,最后是不愿意与他们一起同流合污而又没有及时离开基地的男人们,等到了最后,基地里只剩下了个个都不好惹的壮汉,别人吃不了他们,他们也吃不到别人。
原本这些人也都算得上是壮劳力,就算是摘自从末世后就开始疯长的野菜果子,虽说不会吃的太饱,但也绝对不会饿死,e基地一些没有杀丧尸能力的人都是这么干的,至少能保下一条命来。
可品尝过鲜美肉味的他们又怎么甘愿饿的肚子扁了还吃不上肉呢。
基地内的人都有了警惕心,那就骗来其他地方的人。
反正周围也不是没有人流活动,更有一些急匆匆逃亡路过基地的人,或者是好不容易从丧尸城市里面逃出来,想要在基地落户的幸存者们。
末世,人最警惕,也最容易相信别人。
当你又累又饿,面前却有一个好心人送上了美味的肉干,哪怕戒心再怎么重的人,都会暂时放弃理智吧。
一个个的人类被骗了来,关在笼子里,像是拍卖一样,拴着绳子拉到台上,被买下来的人立刻被卖家杀害,而最后卖不出去整个的了,则会被切下身上的一块块肉,以斤两买出去。
有的卖家还有些人性,切肉卖前会先给这些受害者一个痛快,而有的人却在欺凌“两脚羊”中找到了乐趣,他们将人拉在台上,用绳索捆得严严实实,再在这具清醒的身体上,割下一刀刀的肉,心满意足的听着他们的惨叫。
后面这些,都是从被关在笼子里,暂时还没有被杀害的幸存者们说的。
在场的队员们也都是刀山火海里面历练出来的,可饶是这样,光是听着这些人麻木说出来的话,都觉得胃里一阵阵反胃,已经有几个在按住胸口呕吐了。
如果说刚才,亲手杀过人后还有人觉得心理生理都很不舒服的话,那么在见到被那些人关在笼子里的人类后,这些不舒服就已经化作了厌恶与憎恨,还有浓浓的自责!
他们刚才怎么就那么痛快的将那些人杀了呢!怎么就先不折磨几下呢!
要不然的话,按照那些人对待同类的招数,在他们身上也用上一遍,那感觉该有多好。
可惜的是,在想起来他们手上还有活口时,还是没有人按照之前的想法那样对待这些人。
毕竟,他们是人,他们做不到这样的虐杀。
这些人的尸体最终还是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而那些被救下来的人则都是无一例外的选择离开。
即使知道那些恶魔已经死了,那些噩梦一般的场景,也还是死死压在了每个人身上。
一个个的牢笼被打开,还幸存着的人类被放出来,而他们发现,几乎每户人家的家里,都有一些他们吃过人类的残留。
有时候是骨头,有时候是衣物,卫明言带的那队人,在桶里面发现了一条手臂。
明显是女孩子的手,砍下来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底下全是血迹,而在原本的纤纤玉手上,无名指还戴着一枚普通的戒指。
卫明言叹了口气,让人将那条手臂与那些找出来还未吃完的尸体放在了一起,最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有人选择站起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有的人却化为了恶魔,当他们做出一系列不配为人的事后,又有什么脸在死亡前磕头求饶。
等到整个基地都被清空,幸存者被安置在大广场上时,看着人群中的几个异能者,原本小队中还有些跳脱性子的队员看着都比以前安静了不少。
在这个吃人基地的人看来,异能者的肉比起普通人来说更要好卖,就像是散养鸡和笼养鸡的区别一样,而这些人里,被抓来最多的当然就是水木土这三种没什么攻击力的异能者了。
小队里面大部分都是这三系的,尤其是是水系土系最多,兔死狐悲,看着这些被当做食物关在笼子中的异能者们,他们的感触当然也会更加深了,而更多的人,则是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的少年。
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们也许就和那些被笼子关起来的人一样,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只能被当做牛羊宰割。
对于他们来说,死并不可怕,可这样死,未免也太恶心和憋屈了。
广场上零零散散被寻找出来的幸存者们三三两两搀扶着,有的受了伤暂时不能挪动,有的疯了一样的要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而就在这样的混乱中,被两个队员搀扶着走出来的两个老人家就比较显眼了。
“这位老大爷是发烧了,我那有发烧药,一会拿过来给他吃了就好。”
头发满满都是花白的老奶奶哭的眼睛红肿,还不忘记感激的望向这两位好心人,“谢谢你们啊,如果不是你们,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们也是跟着上面学的。”
“是啊,诶,快到了,先在前面那休息,然后我再回去拿退烧药。”
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他们就是队伍中比较跳脱的典型,末世来了之后虽然觉醒的异能是废柴,但年轻力壮的,脑子也灵活,在还没有加入小队前虽然吃不太饱,至少也没饿坏。
自从加入小队之后,他们最崇拜的人就是卫明言,偏偏又不敢凑上去献殷勤,只好每次都挤在一直跟在言哥身边的冯星陆那,听他各种吹嘘言哥。
在冯星陆眼中,卫明言是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少年,如果不是末世来了,那在末世前也绝对是一个看见老奶奶过马路都会扶的好人。
先不提这话到底有多少吹牛成分,就光说这两个年轻人,从那以后就在心底暗暗决定要和偶像学习。
星陆哥都说了,跟着言哥学,绝对能得个好结果。
别的不说,光是幸运度都能增加呢!
正想着,正要去做饭的冯星陆路过两人,看见他们小心搀扶着两位老人家,打了个招呼。
“阿文阿武又做好人好事呢?好好干!”
这对年轻人立刻挺直了腰板,“是!星陆哥!”
看着他们打完招呼继续小心翼翼搀扶着两位老人往前走,冯星陆有些好笑,正好有个个子高的队员过来,看见他在笑阿文阿武这对兄弟,笑嘻嘻的凑了上来。
“星陆,你跟他俩说的那个是真的啊?咱言哥真是这样的人?”
冯星陆咳嗽两声,将笑意压下,逼迫自己严肃下来,“什么叫我说的,那是他们自己理解的。”
“去你的,还不是你吹牛,这俩好骗才相信的。”
“什么叫做我吹牛,我说的是没错啊,言哥是个好人,言哥运气很好,我可没说他们要是学习言哥能运气很好!”
冯星陆义正言辞的回复后,突然发现前面两人停下来了,“诶?他们怎么了?”
那个队员也好奇的踮着脚看,“好像是言哥诶……”
“明言啊……真的是你啊……”
在两人说话的这会功夫,卫明言已经跑到了两位老人面前,梁奶奶激动地手都在抖,眼泪流了满脸,带着哭腔的苍老声音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无助。
“奶奶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我的明言了……”
出来之后一向不爱和人接触的少年眼睛也红了,乖乖的任由奶奶将自己拉到身边,一双眼担忧的望向神情迷糊的爷爷,“爷爷怎么了?”
“发烧了,刚才碰见了两个好心的小伙子,不光把我们救出来,还说要给你爷爷找退烧药。”
梁奶奶心底的不安与恐惧在看到最爱的孙子后终于消了一些,“明言啊,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阿文阿武早就傻了。
在少年目光看过来的同时,他们一个激灵,连忙将身子站直,“言哥,分内事,分内事!”
卫明言看着两人的眼神可比起之前的冷酷柔和了不是一点半点,“你们两个不错,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阿文阿武:妈耶!天上掉馅饼了!
他们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少年接手了梁爷爷,身边跟着梁奶奶,一家人带着重逢的喜悦慢慢走远。
甚至,他们还能听到刚才那个和善的老太太对着言哥说着话,“明言,那两个小伙子你认识啊?他们可都是好人,特别照顾我和你爷爷。”
“我知道,他们两个心好。”
“心好好啊,我和你爷爷这一路上遇见了多少黑心肝的人啊,明言,你年纪小,就要和心好的人待在一起,知道吗?”
“奶奶你放心吧,以后我会把他们带在身边的,对了,你跟我说一下你和爷爷的事吧,还有爷爷发烧是怎么回事,我车上有药,我们一边说一边去拿药。”
冯星陆已经战战兢兢走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言哥自从第一次差点没把他砍了外对他除了冷嘲热讽各种挑刺也还算可以,但冯星陆就是感觉自己特别害怕他。
当然了,他坚信自己这不是怂,只是面对危险动物的有效直觉!
还好,当冯星陆悄咪咪走过来时,卫明言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给他看了,他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肩,“阿文,言哥和刚才那两个老人家认识?”
阿文目光呆滞:“言哥叫他们爷爷奶奶……”
阿武点头,似是还沉浸在这个巨大的馅饼中不可自拔,他神情恍惚的不可思议道,“不会就是咱们这次出来要找的……老先生,老太太吧……”
冯星陆:“……”不会这么巧吧。
他咽了咽口水,“你们是从哪里把这两位找出来的?”
阿文阿武诚实的回答,“笼子边上,快下锅的时候。”
冯星陆:“……言哥知道吗?”
两人摇摇头,“现在应该还不知道。”
——轰!
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声响,前方那少说也有七八层的楼房整个被冰块冻住,底下轰隆隆的,就像是在地震一般。
冯星陆愣愣的望着那整个变成冰雕的楼房,呆呆道,“现在应该知道了。”
他们这方圆十里,除了言哥,还有哪个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