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从除夕夜后放肆了许多,现在已经敢蹭在女孩儿颈旁说话了。所以这会儿他牙疼似的趴到她耳边哼哼,“那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吗,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行,做人要守信。”
“那我先收回,这样可以吧?”
“不。”宋书用言语表明懒得和他多说了。
秦楼耐性告罄,眯起眼威胁:“小蚌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走我就把你连人带壳一起端上楼了啊。”
“……”
宋书没说话,抬起头安静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秦楼就怂了。
“行吧,不上就不上。”
达成一致的两只去了二楼通往三楼的休息平台。从当年那件事后,平台的桌上就不再摆置花瓶,空落落的留给两人。
宋书在桌上铺开画本画画,秦楼坐在桌角,叠着长腿,一边看宋书笔下的画,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手里的六阶魔方。
每次复原完他就把魔方放到女孩儿面前,女孩儿重新给他打乱,他再拿回去重新复原。
半上午都安安静静,两个人“玩”得不厌其烦。
夜路走多了会撞鬼,背后坏话说多了就会撞到当事人——临近中午,当家里两个佣人再次谈起最近两天家里私下流传的闲话时,声音恰好从二楼的长廊里飘上平台。
“这么多年真是没看出来啊,本来以为白小姐是没什么心机的,没想到其实她才是最厉害的。”
“可不是吗?为了拿到公司的管理权,连女儿都能‘卖’了。”
“说到这我就不太懂,她那儿说到底也只有当年老一辈一起创业时白家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吧?就算现在拿到了一时的管理权,又能有什么用?”
“你傻啦?都说她卖女儿了,能只是管理权那么简单吗?秦楼少爷可是秦家如今的独苗,秦家的股权绝大部分以后都是他的。如果他和宋书订了婚,这些股份的话语权将来不还是在白颂那里吗?”
“那秦老先生就这么放给她?”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秦楼少爷那性子以后才不会管公司呢,秦老先生这是在替他孙子铺路,所以才所谓的儿女私事在前,公事在后——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把公司交给白颂啊!”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秦扶君这么反对那两个结亲留学的事情了……”
“我甚至怀疑,白颂当初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才送宋书来秦家的,那这一套美人计的伏笔可就长久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然什么父母会把女儿嫁给秦楼少爷?那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话声戛然而止。
佣人们正停在楼梯口,僵住。他们的目光里,秦楼顺着木质楼梯一阶一阶不紧不慢地走下来。
少年手里还转着个魔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秦——秦秦秦楼少爷!”
两个佣人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