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的碰撞声层层叠叠,完全分不清到底是碰有一下还是两下。
徐岳龙,卫麟裹挟一众手下远远撤开,回到岸上暂避锋芒,浩浩威势下,只觉得自身好似大泽上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
鬼母教宗师知晓武圣在侧,匆忙应付两招,不欲纠缠,转身就撤。
苏龟山大笑,一步跨出,崩出百丈大浪,卷作一头水龙,贴江而行。
“来都来了,急着走作甚?肚子饿了赶回去吃奶?!”
骤起狂风吹地,压迫千层江浪倒卷而回。
水面犹如清晨晾晒抖动的床单,无数死鱼炸出水面,为罡风绞成一团血雾,混杂在雨水之中。
惊人的血腥煞气扑面而来。
岸边。
除去知晓内幕,有预料的几大统领尚且镇定自若,其余人等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说好接驾,怎么没人提这茬?
苏龟山,不是死亡的前淮阴府府主吗?
仰卧起坐了?
项方素念头急转,突然明白翁立均脸色为什么不好了。
……
大泽上。
锁链晃动。
三条船只速度猛提一截,倘若原先是漂行,那现在几乎是在低飞!
片刻。
越王失笑。
一旁老臣作揖:“大王何故发笑?可是有何喜事?”
越王指向蒙蒙远方。
“我由北往南,沿途府主悉数邀请,尽地主之谊,故磨磨蹭蹭,走有小两个月,可谓吃遍地方特色,见惯地方风俗。
唯独这平阳府的招待,别开生面,适才送四条蛇妖给我开开胃,眼下担心我吃不够,又送上一个余孽宗师。”
余孽宗师?
几位老臣面面相觑。
他们实力低微,不清楚越王何出此言,却猜到前方必有要事发生。
朝廷册封威宁侯为越王,本就两个目的。
威慑蛟龙,镇压鬼母。
莫非……
越王挥挥手,未多做解释,身侧一道银光飞窜,如剑挑帘,刺破茫茫雨幕。
……
“呼呼呼!”
梁渠攀爬上近岸,全身酸软无力,跟泡在醋坛子里似的。
借助残存体力,他一连施展数次水行,连不能动和獭獭开都没带,力竭前终于赶回岸边。
岸上。
赤山甩甩尾巴,等候已久。
梁渠喘两口气,攀爬上背,踩住马,一道烈烈赤风卷向天边
数刻钟后。
梁渠端坐马背,暗暗吃惊。
一片狼藉。
水岸交界处,江面搅成浑浊的泥浆色,断裂的巨木漂浮水面。
不足手指长的木刺混入褐色浪花起伏倒卷,零星能见到几块有手臂长的完整木板。
揭开木板,下头掩着残缺翻肚的小鱼。
前方小树林,一众官员脱帽的脱帽,拧干衣服的拧干衣服,抖落展平再匆匆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