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
a城就是这样,雪多雨多。
她穿上拖鞋下床。
鞋是徐燃的,对她来说很大,走起路来一拖一拖的。
她揉着眼睛出去,徐燃低头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先去洗漱,马上就好了。”
她打了个哈欠,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困。”
声音软糯,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困倦。
徐燃轻笑一声:“那就再睡一会,你醒了我再给你做。”
她在他后背蹭了蹭,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早春里的第一缕阳光,夹杂着一点青草的味道,让人闻着很舒服。
“你忙你的,我就这样眯一会。”
他把火调小,握住她的手:“好。”
焦糖也没真睡着,只是想这样和他单独待一会。
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的体温,有种没由来的踏实感。
徐燃动作幅度很小,似乎害怕会惊醒了焦糖一样。
他把煎蛋放入盘子里,小心翼翼的摆上流理台。
焦糖将头换了个方向,徐燃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旁边有个小吧台,客厅看上去很大,因为是独居的缘故,家具很少。
也有可能是他喜欢这种空旷的感觉。
旁边就是一整面落地窗,以往窗帘总是拉上的,这会倒全部拉开了。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到一大片的雪白天地。
白皑皑的,甚是好看。
“徐燃哥哥,你今天怎么把窗帘拉起来了?”
他低头给焦糖热牛奶,听到她的话头也没抬:“你不是喜欢看雪景吗。”
她恍惚了一阵,然后想起了三年前。
那个时候的a城下了一场大雪,她因为一件指甲盖大小的事和隔壁的男孩子打架。
她忘了是因为什么,只是记得他当时哭的很凶。
后来那家人找上门去,周女士知道以后,让周涛把焦糖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
那年她十六岁,正好是最叛逆的一年。
趁着周涛去部队了,她跑到阳台,顺着水管爬下去。
眼见就要到底了,手一滑,摔了下去。
她的屁股摔到雪地里,疼的她龇牙咧嘴。
好在不高,并没有大碍。
她站起身拍了拍沾上雪的裤子。
一抬眸,就看见了站在雪地里的徐燃。
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很好看了,可惜他太沉默了,沉默到焦糖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他可能是个哑巴。
他穿了件黑色的外套,手上不知道拿了本什么,站立在雪地里。
眉眼清冷,神色淡淡。
他绕开她,走过去。
焦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跌坐在地上。
“那个……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下医院,我好像摔伤了腿。”
她其实哪儿也没摔伤,只是莫名的想要接近他。
徐燃停住脚步,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是被这冰雪冻住了一般。
他的神色甚至要比这冬日里的寒风还要冷。
半晌,他依旧没动静。
雪被她的体温融化,沁湿衣物,她冷的坚持不住了,刚想坐起来。
后者终于转身。
他在她面前停下,背对着她,缓蹲下身。
“上来吧。”
那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去医院以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在她的再三坚持下给她开了一管药膏。
她一瘸一拐的出去,徐燃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焦糖走到他面前,一脸痛苦:“医生说都摔肿了。”
徐燃看着她,没说话。
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即使徐燃没有刻意偷听,可他们的对话内容还是一字不漏的进了他耳中。
他也没拆穿她。
又或许是,他懒得拆穿她。
从那以后,焦糖就开始成天缠着徐燃。
他不爱说话,所以一直都是她在说。
她话总是喜欢夸大了说,十句里就有八句假话。
好在徐燃从来没有认真听。
后来她告诉他,她那天之所以从楼上爬下来,是因为她想看雪景。
她以往待的地方连个雪的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