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烧!
李琰伸手把陆溓宁推开,语气也很慌乱,他把他推到床上,然后逃跑一样讲:“我去…我去叫医生…”
陆溓宁被李琰挣开,呆坐在床上,李琰到最后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李琰叫来医生的时候,陆溓宁已经窝着身子躺在他床上睡着了,也可能是烧昏了头了。
他真的看起来少有的狼狈。
李琰过去,试探着摸了摸他的额头,转过去跟医生讲:“他烧得挺厉害的。”
医生背着医药箱过来,看了看陆溓宁的样子,去拿温度计。
过了一会,量好温度拿出来,医生眉心一皱,这不通寻常的高热,感觉不太对。
李琰看着医生有些严肃的脸色,想起来自己刚才看到的,然后提起来:“他的…他的后脖颈处,好像受伤了…”
李琰把他脑袋翻过来,然后毛衣的领子扯了扯,那块儿纱布就露了出来。
医生把纱布拆开了,检查了一下伤口,告诉李琰:“伤口深,估计是腺体受损了,由此引起的高热。”
“腺体受损!?”李琰愣住,陆溓宁这样的alpha,谁能伤得了他的腺体。
“这可以恢复吗?”李琰知道对于alpha还有omega来说,腺体有多么重要,几乎是等同于另一个心脏的存在了。
“难说,腺体损伤几乎都是不可逆的,信息素的味道也可能会改变……”
医生边说边给李琰留了点药,告诉李琰等人醒了把纱布重新换一下,再上上药,说等伤口好了,高热自然就会退。
原来…原来一开始闻到的苦橙香根本不是雨水和泥土的关系。
是他本身的信息素的味道就在变苦了。
医生走了之后,李琰就彻底站不住了。
他自己在床边坐在,发了半宿的呆。
他这样的人,好像就是真的不能询问一句为什么。
如果一旦有了第一句为什么,就会接二连三的浮现出更多的为什么。
他看着躺在那里喘息不均匀的陆溓宁,形容狼狈,憔悴不堪。
他又问自己,这样就高兴吗?
不是七百二十六万清帐,心怀感激吗?不是不怨恨吗?那为什么不原谅?
为什么可以平静的接受来自生活的一切困难,却不能接受陆溓宁成为那众多苦难里的一份。
你为什么要怨恨?
从小到大,一刻不停地奔波劳碌,被砸场子的人打,被放高利贷的人追,差点儿要跟医院的人跪下来求他们收陈垭欣。
你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怨。
你就只在陆溓宁这里要,要七百二六万,要自由,要尊严,要不原谅,要怨恨,要死又要活。
他说他请求你的怨恨,你就真的把善良坚强温柔不怨不恨无怨无悔的付出给别人,唯独把怨恨冷漠恨意留给他。
就像他问过的,你给过他什么好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