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当然,也就一丁点。
对她来说,换个地方昏昏欲睡而已。差别不大。
但今天很难得,她没睡过去,视线一直落在窗外。
第八圈快结束时,司机听见她说。
“刘叔,麻烦你,停一会儿。我有点晕。”
司机刘叔已经待了七年,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的人,有十分说三分,已经了不得了。
赶忙停下来,担心地回过头:“是不是速度快了?要清凉油吗?要不——”
“别担心,不用。”
她完全放松地倚着窗,看向街对面。
目光仔细,好像能透过雨雾探究出花似的。
街对面,只是壹乔尽头的一户人家而已。
不过,明显比其它别墅占地稍微大点。
本来想问刘叔,但现在已经看清楚了。
之前也不是幻觉。
这家门口跪了个人。
雨是灵的。
她妈一早说过。
负责洗净也负责搅浑,负责摧毁也负责重建。
在雨里,世界被雨幕一遍遍冲刷。虚实交杂,魔幻现实被揉在一起。
她剥了颗硬水果糖,垫在舌尖底下,帮助思考。
八圈多一点,一百三十八分钟。
或者说,至少一百三十八分钟,那人影就没动过。
如果她视力和记忆没出错,连位置都没挪过半分。
第一次经过时,她投去一瞥,是因为整个画面太对称了。
人虽然跪在门外,但刚刚好对着铁门那道中轴线。
中轴线是一道极细银刃,自上而下,将他一分为二。
她动了念头,想走近看看。
一时兴起、跟感觉走,她从小到大都很习惯。
这么多年,也没捅出过多大的篓子,顶多挨顿揍的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