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四十。
与此同时,黄友兴走了下去。
江聿梁心中一沉。
她没多想,迈开步子飞奔过去。
江聿梁没走侧边阶梯,中间有一道石质栏杆,她右手一撑,飞身跃过。
她站到了黄友兴身侧。
今晚夜色极好,月朗星稀,站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月光照在江面上。
波光粼粼。
可惜谁也无心欣赏。
江聿梁谨慎开口。
“黄总。”
她本来今天想找他谈谈,早早等在达英公司门口,但等来的是失魂落魄的人,沉默不语地上了车。
江聿梁只能跟上,临时跟司机说改地址,跟前面那辆就行。
要说郁闷,这个排遣法是十六岁少年人失恋用的。
不是四十六用的。
别的不说,江聿梁踩着不规则形状的石头,都得分出一分心来注意,脚下一打滑,她可比黄友兴走得顺当。
黄友兴没说话,没动静。
一潭死水。
江聿梁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
离得更近些。
“有什么您可以随便说说。一个人只想一件事,就容易钻到死胡同里,您说是吧。”
这样近一点,江聿梁看清他脸色,心顿时沉底了。
灰败成这样,像具行尸走肉。
黄友兴:“没用了。”
黄友兴自嘲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他们要我死,我就活不了。”
他们?
江聿梁眉头轻拧,刚分神了一瞬,只听见一声“咚——”!
水声清晰,没有任何犹豫。
江聿梁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只会对着江水发愣。
短短两三秒,一帧帧的画面闪过。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悠悠江面隔了道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