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是他夸下海口的,现在出了岔子,这位不惩罚他都算好的了。
“您说什么就是……”
赵理侧身,换了个姿势站,话也就卡到了一半。
一道修长身影。
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现在早已过了休息时间,走廊的灯亮度调低,惨白的光源投射过来,将年轻男人影子拉的很长。
陈牧洲眉骨生得深,眼瞳像藏在其中般,羽睫微垂时,让人什么情绪也探不出来。
但莫名地,让人有被那道视线击穿的错觉。
仿佛自己跟小丑一样,被人探个明白。
赵理活过大半生,在血雨腥风中走到如今位置,万万没想到他会下意识缩起脖颈。
在一个他瞧不起的年轻人面前。
虽说是很短的瞬间,弧度也细微。
可他自己知道。
恼怒轰然袭来。
赵理挺直腰背,冷笑一声:“陈总大驾光临,来这有什么事?对达英就这么上心?”
陈牧洲欣赏着赵理发怒,姿态闲适,怒气仿佛能滋养反哺他。
他看起来很是愉悦。
“我来看看,赵总能不能得偿所愿。”
赵理:……
陈牧洲走上前两步,距离骤然被拉近。
他抬手,帮赵理正了下歪掉的领口。
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还慢悠悠地掸了掸。
“如果赵总能顺利来办后事,我也可以帮忙介绍最好的殡仪馆。”
有一点,陈牧洲让人极其不爽。
他在的地方,场域就是他的。
彻底、完全的压制。
赵理气得磨牙,太阳穴血管都凸起。
“你——!”
陈牧洲嘴角那点松淡笑意消逝。他没说什么,只是往后退了两步,抬眼望着赵理。
虽然什么都没说,森然之意明晰。
已然什么都说了。
赵理也是明白人,知道现下败局已定,跟他多周旋根本没有意义,对方早知道他的意图,摆明了来看笑话的。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