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被子,小声喃喃:“四哥,你也上来吧。”
屋里冷,他瞧四哥好像只裹了一件大氅,连忙劝道:“别着凉。”
穆闻天意外地瞥了郁声一眼:“不怕我啊?”
他可是阿尔法。
“不怕。”郁声摇了摇头,心知四哥“不行”,乖巧地窝在炕上,等穆闻天掀开被子,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你是我四哥啊……”
穆闻天动作一顿,没好气地揉了揉郁声的头发。
什么四哥?
是他的阿尔法。
闹了这么一出,穆闻天也没心思想洞房了。
他等郁声睡着后,又出了趟门。
他要去找歇在穆府的医生。
这一走,就在茫茫风雪中,撞上了另一行人。
“谁啊?”黑灯瞎火,穆老爷子谁也看不清,本能地拔出了枪。穆老七也如惊弓之鸟,跳着脚喊:“别吓唬人啊,我告诉你,我手里有枪!”
穆闻天被亲爹和弟弟嚎得头疼:“是我。”
穆老爷子松了口气:“老四啊?……悄没声要去哪儿?”
“郁声胃疼,闹了好半天才睡着。”穆老四如实道,“我去找医生问问,有没有根治的法子。”
“郁声胃疼?!”穆老爷子把枪插回去的当口,想通了其中的关巧,然后在穆老七的惊呼声里,抬起了腿。
穆博天跌坐在雪地里:“爹,你为什么踹我啊?”
“让你瞎胡闹,你弟弟胃疼了!”
穆老七心虚地嘀咕:“我哪儿知道他真的不能喝啊?”
他喝之前,明明问过!
“行了,爹,你们去歇着吧。”穆闻天怕说话声将刚睡着的郁声吵醒,压低嗓音道,“我去找医生就成。”
穆老爷子察觉到穆闻天语气里的疲惫,忽然意识到他连夜赶回奉天,至今未休息,也不知道受没受伤,语气难得缓和下来:“老四,你也早些休息。”
穆闻天点了点头,目送他爹离去,转身低头,背着风点燃一根烟。
他身体里的燥热还未散去,肩头的伤却愈发疼起来。
“哦对了,老四。”走远的穆老爷子忽然又溜达了回来,“今儿个宴席上,你觉得哪家的阿尔法比较好?”
穆闻天叼着烟,轻轻按压着肩膀:“什么阿尔法?”
“罢了,还是问你三妈妈吧。”穆老爷子不指望他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等我们挑好了,再把名单拿给郁声瞧瞧。”
“……得要他点头啊。”
穆老爷子念念叨叨地走远,穆闻天手里的烟猝不及防一颤。
猩红色的火星转瞬被风雪吞没。
他深邃的眼睛里闪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