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真伤着人,也说不准。
穆闻天在病房外担心,郁声在病房里也不好受。
他左瞧瞧,右看看,入眼皆是白花花的衣袍,鼻翼间也满是陌生的气息,心脏登时剧烈地跳动起来。
郁声被药麻晕,又被拍花子塞进麻袋的时候,也闻过奇怪的药水味,医院勾起了他最恐惧的回忆。
医生们不知郁声心中所想,全副武装地围了上来。
有人为他测体温,有人帮他把脉,还有人轻柔地拂开他的衣领,想要看一看后颈。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医生们全吓住了。
穆老爷子新认的小少爷,后颈上居然全是牙印儿,一看就是刚成结的模样!
医生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齐齐噤了声。
他们没把郁声被咬的事和穆老四联系在一起,只觉得哪个胆大包天的阿尔法,背着穆家父子,侮辱了小少爷,登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若只是后颈被咬了,他们还有法子帮着郁声摆脱胡来的阿尔法,可成了结……就真的没法子了。
这就是欧米伽的弱势之处,但凡成结,一辈子都会受到那个阿尔法的影响,也没办法和别的阿尔法在一起。
阿尔法刚好相反。
只要想,阿尔法和多少欧米伽成结都行。
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处理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医生们琢磨了一下穆家人的想法,决定用绷带将郁声的后颈包住,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又做了一系列常规检查,结果还真查出了问题。
郁声的身子骨弱,很多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加上最近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到底伤及了根本。
医生们将郁声送出病房的时候,神情很是凝重。
穆闻天接住扑向自己的欧米伽,心狠狠往下一沉。
“怎么样?”穆老爷子挤开穆老七,抢着问,“可是有问题?”
继而因为医生们踌躇不语,急得直跺脚:“麻溜的,别磨叽了!”
医生硬着头皮等穆闻天将郁声抱走,才实话实说:“要好好养着……”
这厢,穆老爷子被杂七杂八的医嘱吓得魂飞魄散;那厢,郁声扯着穆闻天的衣领,哭唧唧地嗅。
“四哥……”郁声挠挠脖子上的绷带,眼里氤氲起水汽,“咬不了了。”
穆闻天一方面担心他的身子,一方面被他伤心的理由逗得想笑:“那就不咬脖子。”
“那……那咬哪儿?”
穆闻天下腹一紧,知道这时候不能想歪,但目光还是落在了郁声沾着水汽的唇上。
穆老四心跳如擂鼓:“咬……”
话音未落,穆老爷子和穆老七忽然从医院里冲出来,声势浩大地把郁声又薅了进去。
穆闻天赶忙跟上,跟着听了一遍医生的嘱托,心里又酸又痛,忍不住将郁声揉进怀里:“我会照顾好他。”
“做哥哥的,就应该这样。”医生固然觉得穆闻天搂人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却没有将他们的关系往深处想,反而感慨,“手足情深嘛。”
好好一句话,打的不仅仅是穆闻天的脸,也是穆枯山的脸。
可不是好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