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了疯似的往顾清让身边冲,哑着声音叫他的名字。
两个警察从背后架住了江一辰。
江一辰的力气大的两个身强体健的刑警都几乎按不住他,声音低沉颤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被抬上来的顾清让:“放开我,放开我……”
后来的一切在江一辰的视线里都像是一场梦。
很长时间里,总会叫他骤然惊醒,惊出一身冷汗,手脚发抖。
在那个无声安静的傍晚,他被两个警察禁锢着,眼睁睁的看着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和护士拿着氧气袋,抬着担架从楼下跑上来。
─切都好似漫画的慢放和定格,他们围着顾清让,解开顾清让身上的绳索和外套……
跪立着,双手交叠,按压在顾清让心脏处,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往下压。
江一辰好像瞬间被拉回了多年前的那个冬日,同样的不安和恐惧,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将他从头到尾淹没。
顾清让被送上了担架,苍白细弱的手无力的垂下,手腕被绳索摩的艳红。
大批得到消息的记者早就拥堵在门口,救护车举步维艰,警察不得不用鸣笛音驱散记者,给救护车让路。
江一辰浑浑噩噩的随着医生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赶到最近的医院,将顾清让送进抢救室。
江一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那两枚戒指,指尖抖的厉害。
傅然赶到的时候,顾清让仍在抢救中。
他在江一辰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那小子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江一辰低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是个雕塑。
傅然按着他的肩膀把江一辰的身体转了过来,让他抬头看自己,急道:“江一辰,你别自己吓自己,能有多严重呢,我看新闻上说,救出来的时候还有呼吸呢,肯定没……”
话未说完,傅然的声音骤然顿住了。
他惊愕的瞪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一滴泪水正无声的从江一辰的眼角滑了下来,顺着脸颊滚入脖颈中……
犬了。
傅然又慌又乱,“不是,兄弟,你别哭啊……阿辰,没那么严重的,他肯定没事!你相信我,他肯定平安!我还等你们的喜酒呢……”
江一辰咬牙,一点点的摊开紧握的掌心。
那两枚戒指被他攥的太紧太久,在掌心已经被勒出了两个深深的印痕。
“这是……”
“这是他准备的,是……我们的对戒……他说等他回来就送绐我,我还等着呢,我一直等着……”江一辰的声音嘶哑的像是秋日的枯黄的落叶,轻轻一碾,就碎了。
傅然心脏沉重,“一辰……”
江一辰摇着脑袋,脸上挤出古怪的笑:“傅然,傅然……我在那小楼里,找了他四十五分钟……四十五分钟,他就在沙发下面,我都没发现他……四十五分钟,他一个人在那里,又黑又小的地方,没有空气,一点点的窒息……他有多难受多害怕啊。”
“不会的,顾清让,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你别有心理负担……”
江一辰呼吸沉沉,眼底密密麻麻的泛起扎眼的血红色,鼻子泛酸:“他一定在喊我救他,我却听不见……”
江一辰咬牙,声音发抖:“我让他等了那么久,到最后我都没找到他。”
“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耳朵听不见,这事怨不得他。